何謂「芥菜種的信心」？

門徒暗暗地到耶穌跟前，說：「我們為甚麼不能趕出那鬼呢？」耶穌說：「是因你們的信心小。我實在告訴你們，你們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就是對這座山說：『你從這邊挪到那邊』，它也必挪去；並且你們沒有一件不能做的事了。」（太17:19-20）

以上經文是關於耶書亞（耶穌）教導門徒要「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當時耶書亞在登山變像之後下山，發現他的一些門徒沒有能力趕鬼，於是指出他們不能趕鬼是因為他們的信心「小」[1]，並指他們要「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這句話令人費解，因為「芥菜種」普遍被解釋為是「小」的意思，然而難道耶書亞是指門徒當時的信心「小」得連芥菜種都比不上，所以說他們的信心起碼要像芥菜種那般大才好？要是按照這個邏輯思維，為甚麼不乾脆用較大的東西來作比喻？難道耶書亞對門徒的要求極低，即使他們的信心只有芥菜種那樣大，都已經滿足？

筆者對這個難題一直毫無頭緒，直至最近在一次查經準備時，聖靈藉著一位聖經人物的生命讓筆者有所領悟。這位人物就是《撒母耳記上》25章裏拿八的妻子亞比該。有關她的論述，讀者可參閱本機構的另一篇文章[2]，筆者在這裏主要闡明何謂「芥菜種的信心」。

「芥菜種」不單指「體積小」

「芥菜種」在聖經裏一共出現了五次[3]，首次是在《馬太福音》13章裏關於天國的比喻。馬可和路加也有類似的平行經文，而馬太和馬可都指出「芥菜種」是「百種裏最小的」：

太13:31 他又設個比喻對他們說：「天國好像一粒芥菜種，有人拿去種在田裏。

太13:32 這原是百種裏最小的，等到長起來，卻比各樣的菜都大，且成了樹，天上的飛鳥來宿在它的枝上。」

可4:31 好像一粒芥菜種，種在地裏的時候，雖比地上的百種都小，

可4:32 但種上以後，就長起來，比各樣的菜都大，又長出大枝來，甚至天上的飛鳥可以宿在它的蔭下。」

芥菜種的大小約1毫米，重量1毫克，然而它並非是世界上體積最小的種子[4]。不過從以上經文可見，在當時的聖經文化背景，它的確有「極小」或「細小」的意思，所以一般人把芥菜種解釋為「小」的意思本身並沒有錯。然而，以上兩段經文其實是在強調「不要小看它比百種細小」，因為它長大後能比各樣的菜都大，甚至成為大樹，連天上的飛鳥都來宿在它的枝上。事實上，芥菜種一般不會長成高大的樹[5]，耶書亞大概是借用芥菜種因體積小而被人看輕，去教導門徒不要小看天國（或許對於當時的門徒來說，天國的福音仍處於起步階段，並非主流信仰），並且以極小的芥菜種竟然能長成大樹，來表達天國也將是這般神蹟地發展至超乎人所能想像的那樣龐大[6]。故此，我們可從這個比喻看到芥菜種除了有「小」的意思外，也有著「容易被人小看」的含意。

芥菜種「容易被人小看」

「芥菜種」這個詞雖然在許多兩約之間的猶太文獻裏都沒有出現過[7]，但在早期猶太拉比的文獻裏卻有記載，而且有一個用法更類似《新約聖經》裏耶書亞以「芥菜種」來代表「容易被人小看」的情況！「芥菜種」在《塔木德》[8] 裏出現了約15次[9]，大部分都是解作細小的意思，但其中有一段是早期拉比權威（Tannaitic authority）的討論，內容是這樣的：

「節日和安息日把籃子載滿堅果後，再加上一丁點東西就會使整籃倒瀉，然而拉比以利亞撒（R. Eliezer）指如果只再加上一粒芥菜種的話籃子仍會安好無恙。」[10]

這裏提及的芥菜種，不單是指它體積細小，更是指它不能帶來任何實質的影響！換句話說，芥菜種的存在根本「微不足道」（insignificant）、沒有任何貢獻或影響力[11]。另有兩則《米示拿》[12] 的記載，也是這樣演繹芥菜種[13]：

「如果有人想把田地劃分為小塊來耕種，……他可以隨意撒任何品種的種子；如果他只能割出一、兩小塊的地，他可以撒芥菜種；但如果要分割成三或以上的小塊，他就不應撒芥菜種了，免得整塊田變成像一塊芥菜田。」（《米示拿》〈論兩樣攙雜〉m.Kil’ayim 2:9）

「花圃裏不可種植任何品種的種子，惟獨各類菜蔬都可以。芥菜種和小的鷹嘴豆會被看為是種子，但大的鷹嘴豆就要看作是菜蔬。」（《米示拿》〈論兩樣攙雜〉m.Kil’ayim 3:2）

這兩段早期拉比文獻的記載像福音書的比喻一樣，皆與種植芥菜種有關，而且其意思也同樣不是單指芥菜種的體積細小，更是指它微不足道、不被看重等。當我們明白在耶書亞時期的猶太人除了以芥菜種來代表「小」之外，也會引伸至它的「微不足道、不被看重」的意思後，讓我們從原文再細讀和思想耶書亞要門徒「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這句話的原意

「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這句話（在希臘原文這句的中間沒有逗號）除了出現在《馬太福音》17:20，也出現在《路加福音》的芥菜種比喻裏，耶書亞同樣是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來教導門徒[14]。

路17:6 主說：「你們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ἔχετε πίστιν ὡς κόκκον σινάπεως），就是對這棵桑樹說：『你要拔起根來，栽在海裏』，它也必聽從你們。」

《聖經和合本》這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給人的印象是把「信心」和「一粒芥菜種」（兩個名詞）做對照，導致耶書亞的意思像是要門徒的「信心」像「一粒芥菜種」那般大小。然而，要作更全面的對照，就應把在「信心」前面的那個動詞「有」（ἔχετε）也包含在內，也就是要把「有信心」和「一粒芥菜種」（兩種情況）來做對照[15]。這兩者在中文的意思上看似差不多，但在希臘原文裏，分別其實很大！

在希臘文裏，這句話可以演繹為：「【你們】有（ἔχετε）信心（πίστιν）像（ὡς）一粒芥菜種（κόκκον σινάπεως）」，因為希臘原文的詞語都附帶著人稱（person）、性別（gender）和數目（numbers）等資料，所以中譯本裏「有」這個動詞在原文其實附帶著「你們」（第二身陽性複數）的意思[16]。此外，如果我們把「你們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按原文的字序翻譯為「若你們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也許能更清楚地看見，耶書亞是在解說「你們有信心」這一種情況，是一種屬靈生命的質素或信仰態度。

換言之，我們應該把「你們有信心」和「一粒芥菜種」這兩種情況做對照。由於我們過去一直以「兩個名詞」（即「信心」與「一粒芥菜種」）來做對照和思考，而芥菜種又只能代表著「小」或「微不足道」，那麼耶書亞要求門徒的「信心」要像一粒芥菜種，就會叫人覺得費解（因為信心應該是越大越好的[17]）。然而，要是我們以「兩個情況」（即「你們有信心」與「一粒芥菜種」）來做對照的話，就能得出以下這個結論：

耶書亞其實不是要求門徒的「信心」要像「一粒芥菜種」那樣「小」，因為這句話跟芥菜種的體積大小無直接關係。所謂「門徒要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是以比喻的方式去吩咐門徒要效法「一粒芥菜種」所持的信心和心態！如上文所述，「一粒芥菜種」可以代表「小」和「微不足道」，而當這個意思不是用來指信心而是指門徒的生命，就是說他們要看自己為「微不足道」。也就是說，耶書亞對門徒的要求是，他們要為天國而努力，與此同時，不要介懷自己是否被別人輕看！

「一粒芥菜種」的信心

路17:5 使徒對主說：「求主加增我們的信心。」

路17:6 主說：「你們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就是對這棵桑樹說：『你要拔起根來，栽在海裏』，它也必聽從你們。」

事實上，當門徒求主加增他們的信心時，耶書亞的回應並不是把重點放在信心的多寡，而是教導門徒要看自己像一粒芥菜種般「沒有能力」和「微不足道」，這樣他們才會不再倚靠自己的聰明和能力來行事，而是生出一份對上帝的信心，真真正正地明白自己的微小，從而學會全心倚靠祂，並把事奉（行神蹟）的成果都歸於上帝的作為！

耶書亞接著說，如果他們擁有像芥菜種的信心，那麼上帝甚至可以把桑樹拔起來栽在海裏。桑樹的特質是它的根部有極強勁的抓力^[18]。若說它竟被連根拔起，栽在海裏，這根本是一個神蹟，是出於上帝的大能而不是芥菜種的能力！換句話說，「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是要警戒門徒不應把信心建基於自己的本領、過去的經驗或既有的成就，反而要看自己像芥菜種一樣微不足道，以致懂得全心信靠上帝，因為祂才是真正行出神蹟的那位，門徒只不過是上帝所使用的媒介而已！持這樣信心的人，不會高舉自己的能力，更不會誇耀自己的成就，而會看自己為不配的僕人，像是一粒芥菜種那樣渺小。

要看自己為不配

耶書亞大概怕門徒還不明白何謂「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所以接著再用一個比喻去說明這個道理。

路17:7 「你們誰有僕人耕地或是放羊，從田裏回來，就對他說：『你快來坐下吃飯』呢？

路17:8 豈不對他說：『你給我預備晚飯，束上帶子伺候我，等我吃喝完了，你才可以吃喝』嗎？

路17:9 僕人照所吩咐的去做，主人還謝謝他嗎？

路17:10 這樣，你們做完了一切所吩咐的，只當說：『我們是無用的僕人，所做的本是我們應分做的。』」

這個比喻是說當一個僕人已經辦完了主人吩咐的事，那個僕人不應該理所當然地去用膳，而是應該先為主人準備晚飯；而當他已做足了一切，也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配得主人的答謝。由此可見，耶書亞是在延續「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的教導，要門徒看自己為「無用的僕人」、「所做的本是應分」，這跟芥菜種的比喻裏指芥菜種「沒有能力」和「微不足道」的說法完全一致！

再看「登山變像後門徒無能力趕鬼」的經文

路9:1 耶穌叫齊了十二個門徒，給他們能力、權柄，制伏一切的鬼，醫治各樣的病。

路9:46 耶穌說：「噯！這又不信又悖謬的世代啊，我在你們這裏，忍耐你們要到幾時呢？將你的兒子帶到這裏來吧！」……門徒中間起了議論，誰將為大。

跟其他福音書相比，《路加福音》所記載的事件更為貼近事件發生的先後次序（參路1:3），所以即使是同一段平行經文，路加所記載的上下文，往往是按時序的先後來記述。而登山變像後門徒無能力趕鬼的記載是發生在《路加福音》第9章，這段記載之前是說耶書亞給門徒權柄和能力（路9:1），以致他們可以制伏一切的鬼，這就解釋了為甚麼門徒開始驕傲，及後更在爭論誰為大（路9:46）。按著這個記載的次序，我們可以推測當時門徒趕鬼不成功之後，依然驕傲地較量各自的能力、經驗和資格，看誰更配得被稱為大，難怪耶書亞教導他們要「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

耶穌說：「是因你們的信心小。我實在告訴你們，你們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就是對這座山說：『你從這邊挪到那邊』，它也必挪去；並且你們沒有一件不能做的事了。（太17:20）

現在我們回到本文開首的難題。當耶書亞登山變像後，下山指責那些門徒不能趕鬼，是因為他們的信心小，所以無法行出神蹟。而他們之所以「信心小」（參註1）是因為他們已變得驕傲自恃、甚至在爭論誰為大。我們可以推測，由於他們過去曾多次成功地行過神蹟和趕鬼[19]（就連那個請求他們趕鬼的人也期待門徒有能力趕鬼[20]），於是在這樣的氛圍下，他們都以為自己很有能力，更以此作為爭競的籌碼。

因此，耶書亞指出他們當時所需要的是「『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就是要他們看自己為渺小、既沒有能力、更不會把成就歸功於自己！換句話說，要是門徒能謙卑下來，看自己為不配、無用的僕人，不再自以為是，學會全心倚靠上帝，那麼耶書亞所賜給他們的那份權柄和能力就能把鬼趕出，甚至可以「移山」[21]。

另外，有古卷加入太17:21「至於這一類的鬼，若不禱告、禁食，他就不出來。」來指出門徒要禁食才有能力趕鬼。這並非指「禁食」這行動本身有甚麼神奇的功效，能使他們突然擁有行神蹟的力量；而是說透過「禁食」的操練，門徒能學習放下自己的需要和慾望，在上帝面前謙卑，把天父的心意凌駕在自己的心意之上，學會看重上帝、看輕自己，這跟主耶書亞期望門徒活出一粒芥菜種的信心是一致的。

結語

「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之所以使人困惑不解，是因為我們往往以「芥菜種」的體積「小」來形容信心。然而當我們明白「芥菜種」其實是指向門徒信心的應有狀況、他們應持的心態，並認識到在當時猶太人的觀念裏，「芥菜種」有「微不足道、沒有貢獻」等意思時，我們就能更準確地掌握「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這句話的意思了。原來耶書亞對門徒的真正要求，是要他們像芥菜種那樣，看自己為輕、不配、微不足道，好讓他們懂得信靠上帝的能力，不再憑自己的能力行事。

事實上，無論是「移山」還是「把桑樹拔出來栽在海裏」都不可能是出於芥菜種本身的能力，而是上帝神蹟的作為！耶書亞以芥菜種來比喻天國，是要我們知道即使我們有份於建立天國，一切的能力都不是出於我們，天國能被擴展（長成一棵大樹、成為飛鳥的居所）完全是上帝自己的作為，我們當把一切的榮耀歸給祂！

今天如果有人說憑著自己某些恩賜、靠著某些經驗或才幹，就能為上主幹一番大事時，恐怕這人最終不能如願，因為這種心態正正與主的教導背道而馳！我們都要警惕，任何時候當我們想恃著自己的能力、炫耀自己的恩賜和服事果效，甚至以此與別人爭競時，我們其實跟不認識上帝的世人一樣，只不過在眾多比拼的項目裏，多了「宗教信仰的成就」這一項而已。

但願我們都能有「芥菜種的信心」，在參與擴展天國的同時，謹記自己的生命其實極為渺小，我們都不過是無用和不配的僕人，並要時常提醒自己，我們所傳揚和高舉的，是上帝而不是自己，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應份和理所當然的，好讓我們能得蒙上主的喜悅和使用。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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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信心小」的原文ὀλιγοπιστίαν（oligopistian）是一個複合詞，前面ὀλιγο-（oligo）的意思是「小」，而後面的-πιστίαν（pistian）的意思是「信心」。

[2] 參本機構的《撒母耳記》查經摘要：https://bmy.org.hk/安息日研經坊/撒母耳記上/尊崇上帝聖名的生命/。

[3] 太13:31，17:20；可4:31；路13:19，17:6。

[4] 大部分聖經翻譯者都看比喻所指的芥菜種為黑芥菜種（black mustard seed），它的體積細小，長成後最高也只能到達人的身高，不太可能成為大樹。參The Committee on Translations of the United Bible Societies, Fauna and Flora of the Bible (Helps for Translators; New York: United Bible Societies, 1980), 145。

[5] 參註腳4。

[6] 類似「植物長成大樹後，讓飛鳥居住」這圖畫，在但4:10-12和結17:22-24裏也有出現。但4裏所指的是尼布甲尼撒王的國將漸長堅固，而結17裏所指的是上帝園子裏佳美的香柏樹，是關於上帝所建的以色列國度。所以耶書亞用芥菜種竟能變成大樹讓飛鳥居住，大概是借用了《舊約聖經》裏這兩幅有關擴展王國的圖畫，來表達天國的發展潛力是無可限量的。

[7] 這裏所指兩約之間的文獻包括：次經、偽經、約瑟夫的著作、斐羅的著作、死海古卷群體的經外卷籍（Non-biblical scrolls）等，而芥菜種並沒有在這些文獻裏出現。

[8] 這裏的《塔木德》是指在主後六世紀成書的《巴比倫他勒目》（Babylonian Talmud），當中保存了早期猶太人（包括主耶書亞時期）的教導。另一份類似的文獻《耶路撒冷他勒目》（Jerusalem Talmud），在猶太的研究裏一般被看為不及《巴比倫他勒目》那樣詳細和重要。

[9] 15次是參照在Jacob Neusner, ed., The Babylonian Talmud: A Translation and Commentary (Peabody: Hendrickson Publishers, 2005)裏的搜尋結果；另外，《塔木德》所記載的拉比討論往往先引用《米示拿》的內文和其他拉比的講法才再作出詮釋，所以實際上「芥菜種」出現的次數是少於15次的。

[10] 翻譯自Neusner, ed., The Babylonian Talmud: A Translation and Commentary, 153B。

[11] 在《塔木德》裏，也有另一些記載是以芥菜種有著「小」的意思來帶出「即使這麼小」也仍然有其影響性的教導。故此，芥菜種所代表的「小」其實不單只有一個用法，但就耶書亞用芥菜種指「不要小看它比百種細小」而言，則明顯是指它帶有「微不足道」（insignificant）的意思。

[12] 《米示拿》（Mishnah）是約在主後200年成書的猶太拉比文獻，當中保存了許多早期猶太人的傳統和口傳律法。

[13] 翻譯自Jacob Neusner, The Mishnah: A New Translation (New Haven, CT: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8), 53-54。

[14]「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種」這句話的希臘原文在太17:20和路17:6裏基本上是一樣的（在太17:20裏，「有」這個動詞在原文的文法上是subjunctive，但路17:6的版本則只是一個陳述句，然而在意思上分別極微）。

[15]有些中譯本甚至把原有的動詞「有」（ἔχετε）翻譯為「的」，例如把「你們若有信心像…」翻譯為「只要你們的信心像…」，這更加使讀者看不到原文是關乎「你們所持有的信心」這個情況，而以為是指著「信心」這個名詞。

[16] 《新約聖經》是以希臘文寫成，然而當時耶書亞對門徒說話時可能是用希伯來文，也就是「 אִם־יֵשׁ בָּכֶם אֱמוּנָה כְּגַרְגַּר הַחַרְדָּל 」（參DHNT Matt 17:20）。不過這句話無論用希臘文或是希伯來文來讀，都可清楚地看出要被對照的是兩個情況，而不是兩個名詞。

[17] 事實上，在福音書有些經文，耶書亞的確曾指門徒的信心小，例如：太6:30，8:26，14:31，16:8及其平行經文，都意味著門徒應該有信心，或有更大信心。

[18] 學者估計路17:6所指的桑樹（συκάμινος sukaminŏs）跟路19:4的桑樹（συκομορέα sukomorea）雖然兩者在希臘原文有所不同，但其實都是指同一種桑樹，《七十士譯本》也支持這個說法。這種桑樹（Sycamore）擁有非常強而有力的根，以致它生長得極其牢固，不易拔除。參The Committee on Translations of the UBS, Fauna and Flora of the Bible, 179。

[19] 參太10:1；可3:13-15，6:7；路9:1，10:17。

[20] 參太17:16；可9:18；路9:40。

[21] 「移山」的比喻在《舊約聖經》和《新約聖經》裏也有出現過，可寓意為只有上帝才能作成的大能作為（參伯9:5），或作一種誇張的比喻手法，用來表達一份對上帝極大的信心（參林前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