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出上帝所揀選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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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日研經坊」(2020-7-11)《妥拉》與《先知書選段》(創27:28-28:9;彌5:7-15;何14:5及其後)查經摘要(26)

圖為「雅各按照利百加的計劃去欺騙以撒本來給以掃的長子祝福」; Phillip Medhurst presents, by James Tissot c 1899;Jewish Museum New York

創 27:28-28:9 是關於以撒分別為雅各和以掃祝福,之後以撒差雅各到巴旦‧亞蘭娶妻。試討論:

  1. 在雅各取得長子祝福這事上,利百加和以撒分別做了甚麼?
  2. 誰主導著整件事?利百加?以撒?還是上帝?

 

《妥拉》經文(創27:28-28:9)大綱

  1. 以撒為雅各祝福(27:28-29)       
  2. 以掃求以撒祝福(27:30-45)
  3. 以撒差雅各到拉班的家找妻子(27:46-28:5)
  4. 以掃另娶一妻(28:6-9)

 

雅各取得長子祝福

承接上一段經文關於以撒吩咐以掃去打獵並做美味,好讓他吃後就祝福以掃,利百加得悉以撒這個打算之後,就利用以撒眼睛昏花之機和以掃外出打獵之便,吩咐雅各穿上哥哥的衣服、在手和頸項包上小山羊的皮,拿著她所做的美味到以撒那裏,好讓以撒為他祝福。雅各照著母親的吩咐而行,在經過以撒一連串的提問後,今段的第一部分就是關於以撒為雅各祝福。

創27:28-29就是那長子的祝福,是以撒以為給了以掃卻最終由雅各所領受的。這個祝福大致可分為四部分,各有一個重點:

  1. 創 27:28 「願上帝賜你天上的甘露,地上的肥土,和豐富的五穀新酒。」重點是:他會得著從天降臨到地的祝福,使地有豐富的農產。以色列地的雨季很短(11月至4月),降雨量也不多,而由地中海吹來的風,其空氣中的水份在晚上因低溫變成露水,為農作物供應了水份。經文強調這甘露是從天而來,乃由上帝所賜,是祂以露水使地生出豐富的農產。經文分別用了「肥」、「五穀」和「新酒」去指那些農產,品種包括:橄欖樹(「肥」(מִשְׁמַנֵּ֖י mishmaney)的原文可解作「油」,因油從橄欖而出)、大麥小麥(「五穀」(דָּגָ֖ן dagan)的原文是「穀物」,不是指「五」種穀物)、葡萄樹(「新酒」是由葡萄所釀製的)。
  2. 創 27:29 「願萬民事奉你,萬族向你下拜。……」重點是:他在萬國萬民中會受尊崇和服侍。
  3. 創 27:29「……願你作你弟兄的主,你母親的兒子向你下拜。……」重點是:他在自己的兄弟中是掌權的那位。
  4. 創 27:29「……詛咒你的,願他受詛咒;祝福你的,願他蒙祝福。」重點是:他與上帝的關係很密切。上帝把自己與他結連,那詛咒他的會受上帝詛咒;那祝福他的會蒙上帝祝福。

首尾的兩個重點(1、4)都跟上帝與亞伯拉罕所立的約有關:前者是關於承受地的福氣,後者則與上帝呼召亞伯拉罕時對他說的應許相似(創12:3);而中間的兩個重點(2、3)則與早前利百加從上帝所領受的預言(25:23)有共通之處(見下表)。可以說,這個給雅各的祝福既傳承了上帝對亞伯拉罕的祝福,也應驗了上帝對利百加所說的「將來大的要服侍小的」這個預言。

重點以撒給雅各的長子祝福利百加所領受關於以掃和雅各的預言
2. 他在萬國萬民中會受尊祟和服侍創 27:29 願萬民(עַמִּ֗ים ‘ammim ; people)事奉(יַֽעַבְד֣וּ yaʾavdu ; serve你,萬族(לְאֻמִּ֔ים leʾummin ; people向你下拜。……創 25:23……這族(לְאֹם֙ leʾom ; people必強於那族( לְאֹם֙leʾom ; people
3. 他在自己的兄弟中是掌權的那位創 27:29 ……願你作你弟兄(אַחֶ֔י ʾachey ; brothers)的主,你母親的兒子(בְּנֵ֣י beney ; sons)。[1]創 25:23 ……在你腹中……將來大的服侍( יַעֲבֹ֥דyaʿavod ; serve)小的

 

以掃得知自己失去長子的祝福

創 27:30 以撒為雅各祝福完畢,雅各才從他父親那裏出來,他哥哥以掃正打獵回來。

創 27:31 以掃也做了美味,拿來給他父親,對他父親說:「父親,請起來,吃你兒子的野味,你好為我祝福。」

創 27:32 他父親以撒對他說:「你是誰?」他說:「我是你的兒子,你的長子以掃。」

創 27:33 以撒就大大戰兢,說:「那麼,是誰打了獵物拿來給我呢?你未來之前我已經吃了,也為他祝福了,他將來就必蒙福。」

創 27:34 以掃聽了他父親的話,就大聲痛哭,對他父親說:「我父啊,求你也為我祝福!」

創 27:35 以撒說:「你弟弟已經用詭計(מִרְמָה mirmah)來把你的福分奪去了。」

創 27:36 以掃說:「他名叫雅各(יַעֲקֹ֗ב Yaʿaqov),豈不是這樣嗎?他欺騙(עָקַב ‘aqav; supplant)了我兩次:他先前奪了我長子的名分(בְּכֹרָתִ֣ bekhorati),看哪,他現在又奪了我的福分( בִּרְכָתִ֑birkhati)。」以掃又說:「你沒有留下給我的祝福嗎?」

這一部分描述到當以掃和以撒得知取了祝福的人是雅各之後,他們各自的反應。從以掃回答以撒說自己是「長子以掃」這句話可見,他仍以「長子」自居,根本沒把自己曾起誓將長子名分賣給雅各當作一回事。當以撒知道現在來的人才是以掃時,他就大大戰兢,一方面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原來錯把長子的祝福給了小兒子雅各,但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他震驚於上帝竟然不是按照他的心意去使以掃承受長子的祝福,而是容許長子的祝福歸給雅各。

跟以掃相比,以撒顯然很清楚地知道,長子的祝福既已給了雅各,就不能收回,即使雅各是用詭計把祝福奪走,這也是一個不能逆轉的結果,所以他向以掃強調他已祝福雅各,雅各將來就必蒙福(27:33、37)。當聽到父親用「詭計」(מִרְמָה mirmah ; deceive)這個詞語去形容雅各時,以掃才說出自己之前也曾被雅各奪走了長子的名分。當然,在以掃的眼中,他並不認為自己應為失去長子的名分負責任,而是把責任都推給雅各,他分別用了兩個雙關語去表達:「雅各」(יַעֲקֹב Yaʿaqov)與「欺騙」(עָקַב ʿaqav)的讀音相似;「長子的名分」(בְּכֹרָתִ֣ bekhorati)與「福分」( בִּרְכָתִ֑ birkhati)相似。

 

以掃求以撒祝福他

毫無疑問,以掃對父親那決定性的答案感到非常傷心,他大聲痛哭地說:「我父啊,求你也為我祝福!」(27:34)以撒告訴他:「看哪,我已立他作你的主,使他的弟兄都給他作僕人,並賜他五穀新酒可以養生。我兒,那麼,現在我還能為你做甚麼呢?」(27:37)言下之意,他給雅各的祝福所包含的兩個重點:「得著地上豐富的農產,在兄弟中作主」已是祝福的全部,再沒有剩餘的可以給他,而以掃只能接受這個結果。以掃對他父親說:「我父啊,你只有一個祝福嗎?我父啊,求你也為我祝福!」以掃就放聲而哭。(27:38)於是,以撒就給以掃祝福,但其實以掃所得的這個「祝福」與雅各所得的根本是同一個祝福,只不過是另一種說法而已。

雅各領受的祝福以掃領受的祝福
創 27:28 願上帝賜(יִֽתֶּן yitten ; to give)你天上的甘露(מִטַּל֙  mi-tal ; from dew),地上的肥土(מִשְׁמַנֵּ֖י mi-shmaney ; from fatness),和豐富的五穀新酒。創 27:39 他父親以撒回答,對他說:看哪!你的居所必遠離地上的沃土(מִשְׁמַנֵּ֖י mi-shemaney ; from fatness),也必遠離高天的甘露(מִטַּל֙  mi-tal ; from dew)。《新漢語譯本》
創 27:29 「……願你作你弟兄的主,你母親的兒子向你下拜。……」創 27:40 你必倚靠刀劍度日,又必服侍(תַּעֲבֹ֑ד taʿavod ; serve)你的兄弟;到你強盛的時候,必從你頸項上掙開他的軛。

兩個祝福的上部分都提到「甘露」(מִטַּל֙ mi-tal)和「肥土/沃土」(מִשְׁמַנֵּ֖י mi-shemaney),在原文這兩個詞的前面都有一個介詞 מִ (mi),可用作表達「由」(from)或「遠離」(away from)等意思,但在雅各的祝福裏明顯有一個「賜」(יִֽתֶּן yitten)的動詞,而以掃的祝福卻沒有,所以在翻譯上這兩個祝福的意思可以是完全相反,也就是雅各將獲上帝賜予的甘露和肥土,而以掃則要遠離甘露和肥土!

兩個祝福的下部分(27:29、40),同樣指出雅各將作以掃的主,以掃要服侍雅各,但以撒對以掃的祝福裏有一句「到你強盛的時候,必從你頸項上掙開他的軛。」有學者認為,在歷史上當以色列偏離上帝時,上帝就會讓以東(以掃)掙脫以色列的管轄。[2]

其實整個給以掃的祝福,當中的重點都離不開上帝對利百加的預言「將來大的要服侍小的」。換言之,以撒不但把這個預言的核心內容向雅各宣告,也同樣地向以掃宣告了。

 

以掃怨恨雅各,想要殺他

創 27:41 以掃因他父親給雅各的祝福,就怨恨雅各,心裏說:「為我父親居喪的時候近了,到那時候,我要殺我的弟弟雅各。」

創 27:42 有人把利百加大兒子以掃的話告訴利百加,她就派人去,叫了她小兒子雅各來,對他說:「看哪,你哥哥以掃想要殺你來洩恨。

創 27:43 現在,我兒,聽我的話,起來,逃往哈蘭,到我哥哥拉班那裏去,

創 27:44 同他住一段日子,直等到你哥哥的怒氣消了。

創 27:45 等到你哥哥向你消了怒氣,忘了你向他所做的事,我就派人去,把你從那裏帶回來。我何必在一天之內喪失你們二人呢?」

創 27:46 利百加對以撒說:「我因這赫人的女子活得不耐煩了;倘若雅各也從本地女子中娶像這樣的赫人女子為妻,我為甚麼要活著呢?」

以掃失去了長子的祝福後,就怨恨弟弟雅各,打算當父親離世時就把他殺死。這個打算竟然又給利百加知道了,她就把以掃這個計劃告訴雅各,吩咐他去哈蘭他哥哥拉班那裏去躲一段日子,她認為以掃的怒氣不會太久,等他的怒氣消了,雅各就能回家。在這番話裏,她並沒有吩咐雅各到拉班那裏尋找妻子,但為了讓雅各逃避以掃,她用以掃娶了兩個赫人女子為妻子作藉口,向以撒提出不能讓雅各再留在這裏了,以免他像哥哥那樣娶本地女子為妻,暗示以撒要打發雅各到自己的家鄉哈蘭那裏去娶妻,就如昔日亞伯拉罕為以撒所作的一樣。

 

以撒打發雅各去哈蘭

創 28:1 以撒叫了雅各來,為他祝福,並吩咐他說:「你不要娶迦南的女子為妻。

創 28:2 你起身往巴旦‧亞蘭去,到你外祖父彼土利的家,從你舅父拉班的女兒中娶一位作你的妻子。

創 28:3 願全能的上帝賜福給你,使你生養眾多,成為許多民族,

創 28:4 將應許亞伯拉罕的福賜給你和你的後裔,使你承受你所寄居的地為業,就是上帝賜給亞伯拉罕的地。」

以撒在打發雅各到巴旦‧亞蘭(相信即是哈蘭)之前為他祝福,吩咐他要在拉班女兒中娶一位為妻。以撒給雅各的祝福(28:3-4),跟上帝對亞伯拉罕的應許相似,就是要雅各生養眾多,並要承受寄居之地為業(參17:6-8)。換言之,以撒將亞伯拉罕之約裏有關後裔和地的應許都傳承了給雅各。

 

以掃另娶一妻

創 28:5 以撒送雅各走了,雅各就往巴旦‧亞蘭去,到亞蘭人彼土利的兒子拉班那裏,拉班是利百加的哥哥,利百加是雅各和以掃的母親。

創 28:6 以掃見以撒已經為雅各祝福,而且送他往巴旦‧亞蘭去,在那裏娶妻,並且見以撒祝福雅各的時候吩咐他說:「不要娶迦南的女子為妻」,

創 28:7 又見雅各聽從父母的話往巴旦‧亞蘭去了,

創 28:8 以掃就看出他父親以撒看迦南女子不順眼(רַע ra ; evil)。

創 28:9 於是他往以實瑪利那裏去,在兩個妻子之外,又娶了瑪哈拉為妻,她是亞伯拉罕兒子以實瑪利的女兒,是尼拜約的妹妹。

當以掃發現父親祝福和打發雅各往別處娶妻,便在自己娶了迦南女子為妻這事上有所覺悟。這時他知道了父親原來看迦南女子「不順眼」(רַע ra 的原文可解作「邪惡」),就另娶了一個妻子,是以實瑪利的女兒,也就是自己的表妹。表面上,他所做的與雅各將要做的(娶表妹為妻)相似,但所不同的是,他到以實瑪利那裏去娶妻並非以撒的吩咐,而是出於他自己的意思。而且更大的問題是,他雖然娶了一個以實瑪利的女兒,卻沒有同時斷絕與兩個迦南妻子的關係!這反映以掃由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去重視上帝的心意。

 

《先知書選段》(5:7-15;何14:5及其後)與今段《妥拉》經文(27:28-28:9)的聯繫

彌 5:7 雅各的餘民必在許多民族中,如從耶和華降下的露水( טַלtal ; dew),又如甘霖(רְבִיבִ֖ים  revivim ; showers)降在草上;他們不倚靠人,也不仰賴世人。

彌 5:8 雅各的餘民必在列國中,在許多民族中,如林間百獸中的獅子,又如少壯獅子在羊群中;他若經過就必踐踏(רָמַס ramas ; trample)撕裂(טָרַף taraph ; tear),無人搭救。

彌 5:9 願你的手舉起,高過敵人!願你的仇敵都被剪除(כָּרַת karat ; cut off)!

彌 5:10 耶和華說:到那日,我必從你中間剪除(כָּרַת)馬匹,毀壞( אָבַדʾavad ; destroy)戰車;

彌 5:11 除滅(כָּרַת)你國中的城鎮,拆毀( הָרַסharas ; destroy)你一切的堡壘;

彌 5:12 除掉(כָּרַת)你手中的邪術,你那裏也不再有占卜的人。

彌 5:13 我必從你中間除滅(כָּרַת)雕刻的偶像和柱像,你就不再跪拜自己手所造的;

彌 5:14 我必從你中間拔除( נָתַשׁnatash ; tear away)亞舍拉,毀滅( שָׁמַדshamad ; destroy)你的城鎮;

彌 5:15 我必在怒氣和憤怒中報應那不聽從我的列國。

經文以露水和甘霖、獅子這兩個意象去比喻雅各的餘民,預言上帝將要藉他們施行報仇的工作。露水和甘霖皆是從天而降,會臨到地上每個角落,這就像雅各的餘民也散落在世界各處,然而他們卻不像列國的人要倚靠自己,雅各的餘民「不倚靠人,也不仰賴世人」,因為當上帝向仇敵報仇時,他們將不會再受欺壓,反而會變得像獅子那樣,踐踏和撕裂列國的民。經文接著用了多個動詞去形容上帝要剪除以色列的仇敵(5:9-12),和毀滅那些偶像(5:13-14),祂要報應那不聽從祂的列國(5:15)。

何 14:5 我必向以色列如甘露( טַלtal ; dew);他必如百合花開放,如黎巴嫩的樹扎根。

何 14:6 他的嫩枝必延伸,他的榮華如橄欖樹,香氣如黎巴嫩的香柏樹。

何 14:7 曾住在他蔭下的必歸回,使五穀(דָּגָן dagan ; grain)生長,他們要發旺如葡萄樹,他的名氣如黎巴嫩的酒。

何 14:8 以法蓮說:「我與偶像有何相干?」我應允他,顧念他:我如青翠的松樹,你的果實從我而來。

何 14:9 智慧人必明白這些事,聰明人必知道這一切。耶和華的道是正直的,義人行在其中,罪人卻在其上跌倒。

另一段《先知書選段》的經文(何14:5-9),一開始以甘露比喻從上帝而來的工作。露水有更新、潔淨和滋潤的功能,為地上的樹木(黎巴嫩樹、橄欖樹、葡萄樹)和農產(五穀、酒)提供所需的水份,使它們能茂盛生長,結出美好的果實。但14:8突然把這幅欣欣向榮的圖畫一轉而為以法蓮與偶像兩者之間的關係。上帝說祂要應允以法蓮並要顧念他,使他能像青翠的松樹,結出果實來(暗示他本來沒有靠上帝結出果實)。兩幅圖畫的共通點是:露水為樹木和農產的成長提供水份,而上帝也為以法蓮提供生命的養份,所指的正是上帝的話語能引導人走在正直和公義的路上。

事實上,水一向是以色列地極為珍貴的資源,而《聖經》常常以從天而來的水比喻上帝的話語,最明顯的例子是《申命記》32章的〈摩西之歌〉:

申 32:1「諸天哪,要側耳聽我說話(דָּבַר davar ; speak);願地聆聽我口中的言語( אֵמֶר ʾemer ; speech)。

申 32:2 我的教導要淋漓如雨(מָטָר matar ; rain),我的言語要滴落如露( טַלtal ; dew),如細雨(שָׂעִיר saʿiyr ; droplet)降在嫩草上,如甘霖(רְבִיבִ֖ים  revivim ; showers)降在蔬菜中。

這裏用了水的四種形態:雨、露、細雨和甘霖,去比喻上帝豐富的說話和言語。正如地上的樹木蔬菜需要從天而來的水才能成長,人的內心也需要被上帝的話語更新和滋養,讓人心裏那些拜偶像的意念被剔除。換言之,上帝的拯救工作不單只是救子民脫離外族的欺壓,那更大的拯救是要子民的生命重回正軌,信靠上帝,不再行在彎曲悖逆的路上。

從以上對《先知書選段》(彌5:7-15;何14:5及其後)的論述,我們可從當中相同的詞彙與今段《妥拉》經文(創27:28-28:9)作出聯繫(見下表):

相同詞彙 27:28-28:9 5:7-15 14:5-9
露水創 27:28 願上帝賜你天上的甘露( טַל tal),……。彌 5:7 雅各的餘民必在許多民族中,如從耶和華降下的露水( טַלtal,又如甘霖降在草上;他們不倚靠人,也不仰賴世人。何 14:5 我必向以色列如甘露( טַל tal;他必如百合花開放,如黎巴嫩的樹扎根。
五穀

創 27:28 ……。地上的肥土,和豐富的五穀(דָּגָן dagan新酒。

創 27:37 以撒回答以掃說:「看哪,我已立他作你的主,使他的弟兄都給他作僕人,並賜他五穀(דָּגָן dagan新酒可以養生。我兒,那麼,現在我還能為你做甚麼呢?」

 何 14:7 曾住在他蔭下的必歸回,使五穀(דָּגָן dagan生長,他們要發旺如葡萄樹,他的名氣如黎巴嫩的酒。

 

在雅各取得長子祝福這事上,利百加和以撒分別做的事

在27章的上部分詳細地記載了利百加為要讓雅各取得長子的祝福,而作出各樣瞞騙以撒的準備,之後就記載以撒對冒充以掃的雅各所作出的反應,他曾經懷疑過雅各的身分,而雅各的回答起初也未有讓以撒卸下疑惑,直到了今段經文,他最終還是把長子的祝福給了雅各。可以說,這件事雖然由利百加主動地開展,但以撒也不是完全地被動,他也多次質疑並想要確認面前這個人的身分。我們先列出他們兩人所做的事:

利百加做的事以撒對雅各的提問
當聽見以撒吩咐以掃往田野打獵,做成美味給他吃,好讓他為以掃祝福,她就把以撒的這個打算告訴雅各,吩咐他裝作哥哥到父親面前取得長子祝福(27:2-10)

27:18 雅各來到他父親那裏,說:「我的父親!」他說:「我在這裏。我兒,你是誰?」

27:19 雅各對他父親說:「我是你的長子以掃。我已照你吩咐我的做了。請起來坐著,吃我的野味,你好為我祝福。」

27:20 以撒對他兒子說:「我兒,你怎麼這樣快就找到了呢?」他說:「因為這是耶和華──你的上帝使我遇見的。」

沒有做任何事想要瞞過以撒的聽覺

27:21 以撒對雅各說:「我兒,靠近一點,讓我摸摸你,你真的是我的兒子以掃嗎?

27:22 雅各就靠近他父親以撒。以撒摸著他,說:「聲音是雅各的聲音,手卻是以掃的手。

用小山羊的皮包在雅各的手和頸項上,想要瞞過以撒的觸覺(27:15)

27:23 以撒認不出他來,因為他手上有毛,像他哥哥以掃的手一樣。於是,以撒就為他祝福。

27:24 以撒說:「你真的是我兒子以掃嗎?」他說:「我是。」

用小山羊做出以撒所愛的美味,想要滿足以撒的味覺(27:14)

27:25 以撒說:「拿給我,讓我吃我兒子的野味,我好為你祝福。」雅各拿給他,他就吃了,又拿酒給他,他也喝了。

27:26 他父親以撒對他說:「我兒,靠近一點來親我!」

取了以掃的衣服給雅各穿,想要瞞過以撒的嗅覺(27:15)27:27 他就近前親吻父親。他父親一聞他衣服上的香氣,就為他祝福,說:「看,我兒的香氣好像耶和華賜福之田地的香氣。

在雅各取得長子祝福的這件事上,利百加無疑是主動的那個,她不惜要雅各欺騙父親都要使雅各得到祝福,其動機應該是因為上帝對她說的那個預言:「將來大的要服侍小的」( 25:23)。經文沒有交代以撒是否知道這個預言,但看來他很自然地就按著傳統把長子的祝福給以掃,而即使以掃在婚姻的事上有缺失,其實已不配承受長子的祝福,但以撒從未意識到要把長子的祝福轉移給雅各。從以上列表可見,以撒一直嘗試去確認那個在他面前的人是以掃,免得他錯把祝福給了雅各,可見他一直以來都沒有想過要把長子的祝福賜給雅各。但結果他在不知情下祝福了雅各,使自己成為那個使這預言應驗的人。這讓讀者不得不思考,在一切人意的當中,上帝是否也參與在其中,當各人都在為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而努力時,上帝的手是否在背後也掌管著一切事情的發生?

 

在轉移長子祝福的這件事上,既有利百加和以撒的參與,也有上帝的參與

事實上,關於長子的名分由以掃轉移到雅各的事上,作者在之前25章記載以掃賣長子名分中所提及的一些元素,也再次出現在27章關於長子祝福被轉移給雅各的事上:

共同元素以掃賣長子名分以撒本想祝福以掃
兩人都覺得自己快死了,想在死前吃喜愛的食物

25:29 有一天,雅各熬了湯,以掃從田野回來,疲憊(עָיֵף ʿayef ; weary, faint)不堪。

25:30 以掃對雅各說:「我累死了(עָיֵף ʿayef),請你讓我吃這紅的,這紅的湯吧!」因此以掃又叫以東。

25:32 以掃說:「看哪,我快要死了(מוּת mut,這長子的名分對我有甚麼用呢?」

27:3 現在拿你打獵的工具,就是箭囊和弓,到田野去為我打獵,

27:4 照我所愛的做成美味,拿來給我吃,好讓我在未死(מוּת mut之前為你祝福。」

兩人都是在吃喝要得著滿足這前題下,才交出長子名分/作出祝福25:34 於是雅各把餅和豆湯給了以掃,以掃吃喝以後,起來走了。這樣,以掃輕看他長子的名分。27:25 以撒說:「拿給我,讓我吃我兒子的野味,我好為你祝福。」雅各拿給他,他就吃了,又拿酒給他,他也喝了。

兩段經文中以掃和以撒的平行,同樣帶出了屬靈的事物(長子的名分和長子的祝福)的優次竟然是排在人的肚腹之慾之後,可謂相當諷刺。《聖經》看來是不斷地提醒我們,在屬靈與屬世的事物之間,我們要有正確的優先次序或選擇。然而,人雖然不時會輕視或盲目地對待屬靈的事物,但上帝依然在當中工作,好使祂的心意得以成就。在雅各得到長子祝福的這件事上,我們在一些細節上會看見上帝在背後的工作。

  1. 這件事之所以成就,利百加絕對是一個關鍵人物,首先是她「湊巧地」聽見以撒吩咐以掃往田野打獵並做成美味,好讓他吃後給以掃祝福。而以撒這個打算對於一早知道上帝心意的利百加來說,當然會心急如焚,但她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竟然能想出一個這樣周全的計劃,實在叫人佩服她的才智。但另一方面,她要雅各裝作哥哥去矇騙父親這樣冒險的舉動,這是連雅各都不敢輕率而行的事,但利百加卻連自己的福禍都押上了,甘願為雅各背負一切後果。而驅使利百加做這一切的,是她領受了來自上帝的旨意:「將來大的要服侍小的。」
  2. 雖然利百加有屬靈的遠見和承擔,但要是沒有外在的環境因素,她的計劃恐怕也不可能進行。首先是,為長子祝福這麼重要的事,以撒竟然打算在不公開的情況下進行。按照古代社會的習俗,長子除了能承受雙份財產之外,還要負責主持獻祭和喪葬禮儀,所以訂立誰是長子應該是在家人的見證下進行(參創49:1)。然而以撒又是那麼「湊巧地」只安排以掃一人到他那裏,加上他年老,眼睛昏花,不能看見,就為利百加提供了最佳的機會。
  3. 由雅各裝作哥哥到父親面前到他成功取得祝福,讀者一邊讀應該會一邊替他感到緊張,因為不知道他在過程中會否被父親識破,又或者以掃會否及時出現揭穿他的謊話。然而經文說「以撒為雅各祝福完畢,雅各才從他父親那裏出來,他哥哥以掃正打獵回來。」在時間上,以掃又是那麼「湊巧地」在以撒完成了祝福雅各之後才來到父親那裏。

以上所述的三個「湊巧」當然不是出於隨機的或然率(甚至後來以掃對雅各動殺機一事都是「湊巧地」被利百加聽見),而是上帝在背後主導著這件事的結果!上帝把祂的心意告訴利百加,卻藉著以撒分別向雅各和以掃宣告祂的這個心意。正如上文所述,以撒表面上是給雅各和以掃各自屬於他們的祝福,但其實只是一個祝福的兩面,都離不開上帝的這個心意:「將來大的要服侍小的。」這其實代表了上帝的揀選,也就是說,上帝一早所揀選的是雅各,不是以掃。既然這個祝福來自上帝,那麼當然是由上帝決定祂要把祝福賜給誰,當祂決定了要祝福誰,就無人可以逆轉或推翻。(參民22-24章)

 

結語:活出上帝所揀選的生命

我們每每讀到關於以掃的長子名分和祝福是怎樣由他轉移到雅各身上時,都會引發出一連串關於道德層面的討論,有人會認為雅各為人狡猾,是個機會主義者,趁以掃需要食物時,竟要他以長子的名分交換;也有人會指責雅各跟母親聯手,冒充哥哥去欺騙父親是極不道德的行為。然而,在以掃失去長子名分的事上,經文很清楚的指出是以掃的責任:「於是雅各把餅和豆湯給了以掃,以掃吃喝以後,起來走了。這樣,以掃輕看他長子的名分。」(創 25:34)而在以掃失去長子福分的事情上,經文也沒有為雅各欺騙的行徑粉飾,在往後的經文就交代了雅各要怎樣為他的欺騙行徑付代價,他因為要逃避哥哥的殺意而到哈蘭他舅父拉班那裏,也由此展開了他顛簸的一生。

當讀到以掃與雅各的故事時,我們的重點應該放在哪裏,或許我們可以從《羅馬書》9:11-13對他們二人的解說得到一些啟示:

羅 9:11 雙子還沒有生下來,善惡還沒有做出來,只因要顯明上帝揀選人的旨意,不在乎人的行為,乃在乎召人的主。

羅 9:12 上帝就對利百加說:「將來,大的要服事小的。」

羅 9:13 正如經上所記:雅各是我所愛的;以掃是我所惡的。

雅各之所以成為繼承亞伯拉罕之約的那個人,並不是因為他是一個完美的人,而是出於上帝的揀選。保羅說早在雅各和以掃未出生之前,上帝就已經揀選了雅各,立他在以掃之上。羅 9:13引用的經文來自《瑪拉基書》:

瑪 1:2 耶和華說:「我曾愛你們。」你們卻說:「你在何事上愛我們呢?」耶和華說:「以掃不是雅各的哥哥嗎?我卻愛雅各,

瑪 1:3 惡以掃,使他的山嶺荒涼,把他的地業交給曠野的野狗。」

原來上帝揀選雅各的這個心意,就足以說明祂對雅各的愛,正因為這個揀選,上帝把自己與雅各結連在一起,然而我們要留意的是,雖然是上帝早作出了揀選,但經文同時讓我們看見雅各是那個能讓上帝在他生命裏作轉化工作的人,他對屬靈事物有一份渴慕的心!相比起來,以掃自恃自己是長子,就理所當然地認為那長子的祝福必然屬於自己,他既輕看自己的長子名分,在婚姻的事上又完全與上帝的心意背道而馳,試問一個對屬靈事物毫無珍惜和渴慕之心的人,他配得上帝的祝福嗎?配得在兄弟中作主嗎?

我們有時會覺得以掃是受害人而去為他喊冤,但《希伯來書》卻毫不客氣地直指以掃失去長子的名分是因為他不敬虔,只為了肚腹之慾就把長子的名分賣了。

來 12:16免得有人淫亂,或不敬虔如以掃,他因一點點食物把自己長子的名分賣了。」

這值得我們思考,以掃之所以會失去長子的名分和祝福,到底是真的被騙走呢?還是他自己棄之如敝屣呢?而我們可以作更深的反省是,我們有否存著跟以掃相似的心態?以為自己有了基督徒的名分之後,屬靈的福氣就必然垂手可得呢?從上述利百加和以撒分別所做的事可見,上帝的旨意無論怎樣也必定會達成,是人意不能逆轉的,然而我們仍須要努去跟隨上帝的心意而行,好讓我們在上帝的計劃中有分!而從以掃與以撒的平行中提醒我們,這有賴我們是否在屬靈與屬世的事物之間,常常都小心地作出正確的優先次序和選擇!求主幫助我們,學會怎樣以祂為我們最大的渴慕,行祂所喜悅的事。阿們!


[1] 值得留意的是,這個祝福除了意味著將來以掃要服侍雅各之外,也可能有另一層的屬靈意思,因為在27:29提到的「弟兄」(אַחֶ֔י ʾachey)和「兒子」(בְּנֵ֣י beney)都是複數,那麼就不可能只是指以掃一個人。有學者認為這是一個關於彌賽亞的預言,指他將來會在萬國萬民中受尊崇和服侍,他在自己的同胞兄弟中,也是掌權的那位。

[2] 例如:王下8:20-22。參The JPS Torah Commentary, (The Jewish Publication Society,Philadelphia, 1989), 194。


《妥拉與先知書選段》查經摘要(安息日研經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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