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的上帝與聖潔的子民

「安息日研經坊」（2018-04-14）五經中的耶書亞（利未記9:1-11:47）問題討論摘要（24）（作者：Ada Lui）

圖為撒馬利亞祭司獻祭時祭壇的火；photo credit: Bibleplaces.com

在《利未記》11章裏，上帝兩次向子民宣告「你們要成為聖潔，因為我是聖潔的」（11:44、45），祂又要子民把「聖的、俗的；潔淨的、不潔淨的；可吃的、不可吃的；分別出來」（參10:10、11:47）可見「聖與俗」、「潔淨與不潔淨」、「可吃與不可吃」是今段經文的重點信息，也是每一個上帝的子民都必需學習的功課。我們應該怎樣理解這些觀念？在馬可福音 7:1-22，耶書亞也有這方面的教導，他又是怎樣去闡明這些觀念的？

祭司的首次獻祭

利未記第1-8章記載了各種獻祭的條例及獻祭程序，第9章記載亞倫被按立為大祭司後，第一次的獻祭，既是為他自己獻、也是為百姓而獻，然後摩西和亞倫「為百姓祝福，耶和華的榮光向眾民顯現，有火從耶和華面出來，在壇上燒盡燔祭和脂油；眾民一見，就都歡呼，俯伏在地。」（9:23-24）當會幕建成時，耶和華的榮光充滿了會幕，表示祂悅納了人按著祂的吩咐所建成的會幕[1]；現在耶和華的榮光再次向眾民顯現，有火出來把燔祭和脂油燒盡了，也是表示祂悅納了人按著祂的吩咐而獻上的祭。上帝親自向子民確認他們是可以藉著會幕和獻祭去親近祂，只要人按著祂的吩咐行事，祂就會在子民中間。

「我在親近我的人中要顯為聖；在眾民面前，我要得榮耀」

利未記第10章記載了亞倫的兩個兒子拿答和亞比戶，因獻上耶和華沒有吩咐的凡火而被耶和華的火燒滅（參10:1-2）。對於這件事，摩西對亞倫說：「這就是耶和華所說：『我在親近我的人中要顯為聖；在眾民面前，我要得榮耀。』」（10:3；另參出29:43）「聖」的原文是קָדַשׁ（qadash）， 意思是「分別出來」，而「榮耀」的原文是כָּבַד（kavad），意思是「重的」，引伸為「視之為重要的」。這對於當時在場的人，不論是祭司或百姓來說，都是一個嚴厲的提醒：當人去親近上帝時，就必需謹記上帝是怎樣的一位上帝，祂是獨一無二、應當被高舉的，世上沒有別的神能與祂相比。所以，屬於上帝的人要懂得尊祂為聖，更要看祂為最尊貴的。拿答和亞比戶正是因為沒有把這兩件事放在心上而自招死亡[2]。所以接著的五章經文（利11-15章）都跟潔淨條例有關，也就是跟子民應該怎樣從聖潔的生活中學會尊敬上帝以及蒙祂悅納有關。

「你們要成為聖潔，因為我是聖潔的」

第11章是上帝藉摩西和亞倫吩咐以色列民要遵守的一些飲食及潔淨的條例，分為三段：

1. 利11:2-23列出了四個範籌的食物，包括：地上的走獸、水中的活物、天空的雀鳥、地上爬行的活物，子民要從牠們的外形或習性去分別哪些是可以吃的，哪些是不可以吃的；

2. 利11:24-40指出如果他們觸摸了這些活物的屍體，就會變成不潔淨；而那些活物的屍體不論掉在甚麼東西上，都會使那些東西變成不潔淨；那麼他們就要為不潔淨而進行一些「洗淨」的程序，這種不潔淨的狀態會持續到晚上；

3. 利11:41-47 是結論，說明上帝為甚麼要子民遵守這些飲食及潔淨的條例，因為「我是耶和華─你們的上帝；所以你們要成為聖潔，因為我是聖潔的。你們也不可在地上的爬物污穢自己。我是把你們從埃及地領出來的耶和華，要作你們的上帝；所以你們要聖潔，因為我是聖潔的。……要把潔淨的和不潔淨的，可吃的與不可吃的活物，都分別出來。」（11:44-45）

承傳上帝的屬性：祂是那位會把事物「分開」的上帝

上帝宣告自己是聖潔的，所以屬祂的子民也要聖潔。「聖潔」的意思是「分別出來」，這是上帝的屬性，也就是說祂會把事物分開，這最先從上帝六天的創造裏清晰可見。上帝在頭三天創造時，用話語把光暗分開，把水上下分開，再把水左右分開。因著祂的「分開」，世界出現了一種秩序，是一種有著界限、定律、循環的秩序；之後上帝又讓祂的創造物「各從其類」，這其實也是一種「分開」，讓創造物各有自己的屬性和活動範圍，彼此不會越界或混種。上帝以祂的智慧和權柄，藉著種種的「分開」，為世界創造了一個秩序，讓人和受造物可以在當中和諧共處。

上帝按著自己的形像造了亞當，又把祂在創世時所彰顯的兩個權柄（或屬性）給了亞當，第一個是讓他為動物起名，第二個是要他懂得「分開」。上帝給亞當這「分開」的權柄，是要他去分開甚麼是可以吃，甚麼是不可吃[3]，這跟利未記11章一樣是關於食物可吃與否的吩咐。在聖經裏，「分開」這個觀念有著深厚的屬靈含意，當祂要亞當按著祂的吩咐去把可以吃的和不可以吃的「分開」時，就等於是要在亞當的心裏也定下一個秩序。如果亞當能按著上帝的吩咐去執行「分開」的工作，那麼在他的心思意念裏也會出現一個秩序，這個秩序既會為他（和人類）帶來生命（相反，就是死亡[4]），也能彰顯上帝的智慧和美善，而這也正是上帝的終極心意，祂要人生養眾多，遍滿全地（參創1:28），就要具有祂形像的人把祂的美善遍滿全地。

上帝的創造與會幕及獻祭的對照

上帝在頭三天創造所做的是「分開」，接著的三天所做的就是「充滿」，祂把光充滿了穹蒼，把生命充滿了海洋、天空和地上的活物，然後上帝「祝福」祂所造的萬物。當人按著上帝的吩咐去建造會幕及獻祭時，這個「分開」、「充滿」、「祝福」的模式又再次出現：

聖與俗，潔淨與不潔淨，可吃與不可吃

因著上帝的「分開」，事物才有分成兩樣，但在創世時被上帝所分開的事情或物件，並沒有好壞之別，因為上帝說祂所造的一切都是好的。如上文所述，「聖」的意思是「分別出來」，而「俗」的原文是חֹל（ chol），意思是「褻瀆」或「普通」，可以理解為「沒有分別出來」。所以當上帝說「你們要成為聖潔，因為我是聖潔的」，意思是祂是獨一的，所以祂的子民也是獨一的，因祂要從地上的萬民中把以色列民分別出來，單單屬於祂（參出19:5）。

把動物分為潔淨或不潔淨這個觀念最早是出現在洪水來臨之前，當時上帝吩咐挪亞：「凡潔淨的畜類，你要帶七公七母；不潔淨的畜類，你要帶一公一母」進入方舟，可以留種，活在全地上（參創7:2）。「潔淨」的原文是 טָהוֹר（ tahor），意思是「純淨的」，指的不是衛生方面的潔淨，而是指禮儀上的潔淨、蒙上帝接受的[5]；而「不潔淨」則是指在禮儀上的不潔淨、是上帝不接受的。所以，當在舊約聖經裏提到「不潔淨」，指的不是人犯了罪，而是指人處於一種狀態，是上帝不悅納的。人在這種狀態裏就不能親近上帝，但這種狀態經過一些潔淨的程序後[6]，可以由「不潔淨」恢復到「潔淨」。

至於可吃與不可吃，這個飲食條例早在伊甸園時，上帝就已經用這個方法去教導亞當遵守祂的吩咐。那些上帝說不可吃或不潔淨的食物，原因跟那些食物本質的好壞無關。如上文所述，不可吃的食物是指上帝不悅納的食物，而並不是因為人吃了就會生病或影響健康。當以色列民在日常生活中謹守遵行上帝所定的飲食條例時，他們就明顯地與其他民族分別出來，表明自己是上帝子民這個獨特的身分，是完全屬於上帝的。

當上帝要子民把「聖的、俗的；潔淨的、不潔淨的；可吃的、不可吃的；都分別出來」時，其實都是跟祂在創世時所做的類似。

耶書亞（耶穌）藉著「分開」把上帝的國帶到地上

《馬可福音》7:1-22記載有些法利賽人和文士質疑耶書亞（耶穌）的門徒為甚麼用「俗手」吃飯，「俗手」（κοιναῖς χερσίν）也可譯作「不潔淨的手」，如上文所述，「俗」的直譯是「普通」，也就是「沒有分別出來」。在吃飯前要進行潔淨禮儀是古人的一個傳統[7]，並不是舊約聖經的要求，而法利賽人和文士固守古人的傳統，他們認為這樣做就表示他們是「潔淨」的。耶書亞用以賽亞書29:13去回應「潔淨」的問題：「主說：『因為這百姓親近我，用嘴唇尊敬我，心卻遠離我；他們敬畏我，不過是領受人的吩咐。』」因為他們只著眼於遵守古人的傳統，卻把上帝的誡命廢棄了。

耶書亞（耶穌）把「潔淨」跟一個人的內心是否尊敬上帝相提並論，他向門徒解釋說：「你們也是這樣不明白嗎？豈不曉得凡從外面進入的，不能污穢人，因為不是入他的心，乃是入他的肚腹，又落到茅廁裏（這是說，各樣的食物都是潔淨的）[8]」（可7:18-19）耶書亞指出，用不潔淨的手吃飯並不會使人變為不潔淨，真正使人變為不潔淨的是人心裏所充滿的惡念，所以他又說：「從人裏面出來的，那才能污穢人；因為從裏面，就是從人心裏，發出惡念、苟合、偷盜、凶殺、姦淫、貪婪、邪惡、詭詐、淫蕩、嫉妒、謗讟、驕傲、狂妄。這一切的惡都是從裏面出來，且能污穢人。」（可7:20-23）當時的法利賽人和文士自恃遵守了宗教裏所定的條例，內心卻其實已蘊釀著要殺掉耶書亞，他們徒有敬虔的外表，內心卻完全沒有愛和憐憫人的心腸。耶書亞就直指他們的問題，強調「潔淨」是要從人的內心出發，而不是以守「潔淨條例」為準。

耶書亞（耶穌）在地上同樣是做「分開」的工作，他是按人內心的意念去分，而不是按那人的宗教行為。他用了一個法利賽人和一個稅吏上殿裏去禱告的故事去解明，那個法利賽人認為自己嚴格地遵守了宗教條例而看自己為義人；相反，那個稅吏自知自己是一個罪人而在上帝面前痛悔。耶書亞指出真正蒙上帝悅納的是那個稅吏而不是那個法利賽人，因上帝是看人的內心是否敬畏祂（參路18:9-14）。耶書亞道成為肉身，就是要把上帝的國帶到地上，他所做的跟上帝所做的完全一致，他按著人內心的意念去「分開」，使人知道甚麼是上帝悅納的，甚麼是上帝不悅納的；他用自己的道把門徒洗淨（參約15:3），又吩咐他們要彼此相愛（參約13:34），用愛「充滿」自己的內心，那麼人們就能認出他們是耶書亞的門徒，也就等於是在彰顯耶書亞的形像。

結語：聖潔的上帝與聖潔的子民

昔日，上帝在以色列民中要建立一個屬於祂的國，今天耶書亞（耶穌）也同樣要建立一班信徒群體。作為耶書亞的門徒，我們需要常常反思自己的內心是否有被上帝的道所潔淨？能否分辨甚麼是上帝所喜悅，甚麼是祂所不喜悅的事，以至我們所作的決定、對不同問題的回應、心裏所充滿的意念都能夠蒙上帝悅納？盼望我們的行事為人越來越彰顯出耶書亞的形像！願我們都向著這個目標努力，在耶書亞所建立的上帝國裏有份。阿們！

[1] 參出40:34-35。

[2] 有關拿答和亞比戶的死因，可參The Jewish Study Bible , 利10:1-2 的註腳。

[3] ：耶和華上帝吩咐他說：「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你可以隨意吃，只是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創2:16-17）

[4] 參創2:17。

[5] 也可以指在身體及道德方面的潔淨。

[6] 參利11:32、33、40。

[7] 參《米示拿》〈論手〉m.Yad 有關猶太人洗手的傳統。

[8] 「各樣的食物都是潔淨的」這一句有人解作是「全世界所有食物都是潔淨的」，所以不用再分潔淨或不潔淨的了。但這個解釋等於是說耶書亞把利未記裏的飲食條例廢除了，這跟耶書亞所說的並不相符：「我實在告訴你們，就是到天地都廢去了，律法的一點一畫也不能廢去，都要成全。」（太5:18）。所以，「各樣的食物」較為準確的解釋，指的不是「全世界所有的食物」，而是指「吃進肚裏的所有食物」。另參本機構網頁文章：⟨馬可福音7:1-37摘要（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