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所預備的逾越節羔羊

「安息日研經坊」（2018-1-20）五經中的耶書亞（出埃及記10:1-13:16）問題討論摘要（15）（作者：Ada Lui）

圖為「法老長子之死」(1872)；此畫出自 Lawrence Alma Tadema 之手；來自 Wikimedia Commons Public domain

「出 12:29-42 記載了「殺長子」和「以色列人出埃及」，這兩件事是怎樣預表了耶書亞（耶穌）的犧牲和救贖？而出 12:29-42的上下文則是記載逾越節、除酵節、贖頭生的誡命，可見這些誡命都跟救贖有關，請討論這些誡命的屬靈意義。

「殺長子」和「以色列人出埃及」的事件預表耶書亞（耶穌）的救贖

上帝施行第十個災之前，祂吩咐摩西要以色列民自此守逾越節，並要成為他們永遠的定例（參出12:14）。出12:1-13:16記載了「殺長子」和「以色列人出埃及」的經過，而上下文則是上帝要以色列民守逾越節、除酵節和贖頭生的相關誡命。我們可以從這段經文的分層次敘述，看到一個扇形結構：

A. 逾越節 I（12:1-13）

B. 除酵節 I（12:14-20）

C. 逾越節 II（12:21-28）

X. 殺長子和以色列人出埃及（12:29-42）

C’. 逾越節 III（12:43-51）

B’. 除酵節 II（13:1-10）

A’. 贖頭生的 （13:11-16）

分段敘述裏有一些重複而類似的經文是這些節期或誡命的共同重點。[1]

結構中間「X」的部分是這個結構的核心，記載以色列民按照摩西的吩咐，在逾越節前夕把羊羔宰了，又拿牛膝草[2]蘸盆裏的血，打在門楣上和左右的門框上，然後留在屋內直到早晨；就在當天半夜，耶和華把埃及地所有長子和一切頭生的牲畜都殺盡了。法老終於讓以色列民離開，而以色列人照著摩西的話行，向埃及人取了金器、銀器和衣裳，正式結束了他們在埃及地住了430年的日子。

以色列民藉逾越節羔羊的血，生命得救贖並從此脫離了埃及人奴役的軛，這正是預表耶書亞（耶穌）是那頭被殺的羔羊，使世人得救贖、脫離罪和死亡的軛。新約聖經有多處經文都指出耶書亞就是上帝所預備的羔羊，為拯救世人而捨身被殺[3]。以下幾段經文是逾越節羔羊和耶書亞受難的平行之處。

逾越節、除酵節、贖頭生的誡命之屬靈意義

上帝吩咐以色列人從此要世世代代向祂守逾越節和除酵節，又詳細地指示他們守節的條例。猶太拉比從這兩個節期的經文數出了二十條誡命[7]，可見它們的重要性，其中包括：在逾越節當晚要吃用火烤的羊羔、與無酵餅和苦菜同吃（12:8）；在逾越節的頭一日要把酵從各人家中除去，七日之內不可有酵；從這日開始吃無酵餅七日，稱為除酵節（參12:14-20）[8]。筆者就這兩個節期和贖頭生的誡命所包含的屬靈意義論述如下。

1. 逾越節：生命屬於上帝

耶和華在埃及地告訴摩西、亞倫要以色列民在離開埃及前宰殺羊羔，而羔羊的血就是以色列民得救的記號（參上表）。因為當晚耶和華巡行埃及擊殺埃及人，祂看見以色列民所住的房屋上有血的記號時，就會越過[9]他們去。這表示他們是屬於耶和華的，跟衪有約的關係。要是他們所住的房屋沒有這個記號，他們的長子也會像埃及人的長子一樣被撃殺（參12:23）。逾越節前夕被宰的羊羔揭開了耶和華救贖以色列民的序幕；而耶書亞（耶穌）在逾越節的筵席中，也是用血（杯）來啟動他即將要犧牲自己來成就救贖，他拿起杯來祝謝了，然後遞給門徒喝，說：「這是我立約的血，為多人流出來的。」（可14:23-24）這血要成為門徒得救的記號，也表明他們跟耶書亞有約的關係。由此可知，耶書亞的犧牲成為贖價，使我們脫離死亡，得著自由和復活的生命。這份救恩是從死亡（或代贖）開始的，這血也表示我們這本來有罪的生命是耶書亞用他的生命贖回來的，從此，我們的生命就屬於他。

2. 除酵節：謙卑與受苦的心志

「酵」在新約聖經裏一般可以解作「罪」或「假冒為善」[10]，所以，「無酵餅」有「無罪」的意思。而在申命記16:3則稱「無酵餅」為「困苦餅」，是記念以色列民「急忙出了埃及地」。「無酵餅」的另一個意思，在今段經文裏共出現了兩次。當以色列民離開埃及時，「百姓就拿著沒有酵的生麵，把摶麵盆包在衣服中，扛在肩頭上。」「他們用埃及帶出來的生麵烤成無酵餅，這生麵原沒有發起。」（12:34、39）在新約聖經提及「酵」時，也強調它能使全團「發起來」這特性[11]。有猶太學者對「酵」解釋為：「代表自我和驕傲，是導致麵團膨脹的元素，使那麵團失去了原來的樣子。」[12]所以，「無酵餅」有「不自高自大」、「謙卑自己」的意思。猶太人守除酵節時，會用燈及羽毛，仔細地搜索家中每個角落，除掉任何隱藏在家裏暗處的酵。拉比就這個舉動的教導是，當人小心翼翼地檢視自己的家裏有沒有酵時，其實他是在上帝面前檢視自己的內心有沒有罪[13]。

要不是耶書亞的犧牲，我們不可能得著這份救恩，所以，我們這些得救的人根本沒甚麼值得誇口，凡領受了救恩的，都當一直存著謙卑的心，正如保羅所說：「你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這並不是出於自己，乃是上帝所賜的；也不是出於行為，免得有人自誇。」（弗 2:8-9）

耶書亞在最後晚餐時拿起的餅就是無酵餅，他祝謝了就把餅擘開，遞給門徒，說：「你們拿著吃，這是我的身體。」（可14:22）耶書亞以無酵餅比喻自己的身體，這表明耶書亞為著拯救我們所抱的一份受苦心志。事實上，無酵餅的特點和形狀也在反映耶書亞的受難。

3. 贖頭生的：不可再硬著頸項

逾越節的另一個相關誡命是關於贖頭生的（包括人和公牲畜），在逾越節的那個晚上，門楣上和門框上羔羊的血就像是耶和華所定的生命贖價，以色列民一切頭生的因這血而不致失去性命，現在耶和華宣布他們一切頭生的都屬於祂，將來他們去到迦南地時，要「把一切頭生的公牲畜獻給耶和華為祭，但將頭生的兒子都贖出來。」（13:5）至於怎樣贖出頭生的兒子，在民3:41就記載了耶和華對摩西說：「你要揀選利未人歸我，代替以色列人所有頭生的，也取利未人的牲畜代替以色列所有頭生的牲畜。」

今段有關贖頭生的經文特別指出：「以色列中凡頭生的，無論是人是牲畜，都是我的，要分別為聖歸我。」「凡頭生的驢，你要用羊羔代贖；若不代贖，就要打折牠的頸項。凡你兒子中頭生的都要贖出來。」（13:1、13）在聖經裏，驢往往用來比喻以色列國[14]，是上帝的僕人；而驢的贖價是羊羔，同樣是在預表以色列國是由耶書亞贖回的。然而，在舊約聖經的記載裏，經文常常描述以色列民為「硬著頸項的百姓」[15]，屢次叛逆耶和華，他們就如同是那些既不認識上帝、又不在救恩裏的人，所以上帝對他們的懲罰是「要打折牠的頸項」，是針對他們「硬著頸項」的罪。我們可以視這節經文為上帝在預言日後以色列民怎樣叛逆祂，也可以視那些「硬著頸項」的人不配得著這個救恩。這跟吃無酵餅的意義剛好相反，吃無酵餅是要那些蒙拯救的人在上帝面前謙卑、順服上帝的旨意，但「硬著頸項」的人則跟上帝的旨意相違背。

總結

逾越節是預表耶書亞（耶穌）的「十字架」救恩，當中的屬靈意義豐富無比，也蘊含著很重要的「代贖」觀念。這個「代贖」觀念早隱藏於亞伯拉罕獻以撒一事上[16]，藉亞伯拉罕給以撒的回答：「我兒，上帝必自己預備作燔祭的羊羔。」（創22:8）經文是在預言上帝親自預備了一頭要被獻上作為燔祭的羊羔，也就是祂的獨生愛子耶書亞。

始祖亞當犯罪後，人就落入了罪的網羅裏，不能自救；上帝預備了救恩，就是以祂兒子的生命作為贖價，把我們這被罪綑綁及必死的生命贖回來。這救恩完全是出於上帝的恩典，我們毫無功勞可言，「知道你們得贖，脫去你們祖宗所傳流虛妄的行為，不是憑著能壞的金銀等物，乃是憑著基督的寶血，如同無瑕疵、無玷污的羔羊之血。」（彼前 1:18-19）面對這莫大的救恩，誰還是「自高自大」或「硬著頸項」的，豈能不招來上帝的憤怒呢？

那麼，我們這些領受了這救恩的，又當怎樣活出這被贖的生命呢？或者，我們可以用保羅的勸勉為總結：「身上常帶著耶穌的死，使耶穌的生也顯明在我們身上。因為我們這活著的人是常為耶穌被交於死地，使耶穌的生在我們這必死的身上顯明出來。」（林後4:10-11）既知道我們的「生」是因著耶書亞的「死」，我們就當常常帶著這個「生與死」的印記，像耶書亞那樣謙卑順服，把自己當作是活祭獻呈給上帝，盡心、盡性、盡力地事奉祂，好叫我們配得這份恩典，又叫祂榮耀的名得著稱讚。

[1] 把逾越節、除酵節、贖頭生的誡命各分段經文做對比，可以找出節期的四個共同重點：1) 要把它作為手上的記號（參13:9；13:16）；2) 節期是屬於耶和華的，也就是說，這些節期不單是猶太人要守，連外邦信徒也應該向耶和華守（參13:5；13:12-13）；3) 守節期時是要把上帝在埃及所行的告訴子孫（參12:26-27；13:8；13:14）；4) 要記念上帝曾用大能的手拯救以色列民（參13:3；13:9；13:14；13:16）。

[2] 有關用牛膝草塗羊血的屬靈意義，可參本網頁釋經文章〈從牛膝草看拯救〉。

[3] 參約1:29、36；林前5:7；彼前1:19；啟5:6、12、7:14、12:11。另參舊約聖經，賽53:7。

[4] 「本月」是指在公曆的3、4月之間，稱為「亞筆月」（Aviv）（參出13:4），又名「穗月」；以色列民被巴比倫擄之後，沿用巴比倫的稱呼，把這月名稱為「尼散月」（Nisan）。

[5] 有關耶書亞的死亡時間，可參本網頁〈馬可福音討論問題摘要〉（23）。

[6] 逾越節所獻上的羔羊，牠的肉是可以吃的，這跟平安祭的條例相似。參利 7:15「為感謝獻平安祭牲的肉，要在獻的日子吃，一點不可留到早晨。」

[7] 拉比在舊約聖經裏數出613條誡命，248條是正面（Do；「要行」）的誡命，365條是負面的（Do not；「不可行」）的誡命，而從出12:1-13:16，就數出了一共20條，9條是正面的（12:3、6、8、15、18；13:2、8；13:13﹝有兩條﹞），11條是負面的（12:9、10、19、20、43、45；12:46﹝有兩條﹞；12:48；13:3、7）。Depths of the Torah（FFOZ, 2017）, 569。

[8] 「無酵餅」（ מַצּ֣וֹת, matzah. Unleavened bread）、「酵」（שְּׂאֹ֖ר , se’or. Leaven）和「有酵之餅」（חָמֵ֗ץ , chametz. Leavened bread）是三樣不同的東西。「無酵餅」是一種扁平的餅，用麵粉混和水以高溫焗熟，沒有經過任何發酵過程；「酵」是一團含有大量酵母菌（yeast）的生麵，把酵搓進一個新的麵團裏就能加速那個麵團發酵；「有酵之餅」的原文是「已變酸、已發酵」的意思，可以指食物（麵、餅）或飲料，這個字並不等於是「鬆軟」【的麵包】。

[9] 「越過」的希伯來原文是（ פֶּסַח, peh´-sakhr），成為這個節期「逾越節」名稱的由來，希伯來文是Pesach。

[10] 參路12:1；太16:6、11；可8:15；林前5:8。

[11] 參太13:33；路13:21；林前5:6；加 5:9。

[12] 參Moshe Avraham Kempinski, “Accessing Inner Joy : Insights into the Biblical Festivals”, (Shorashim of the Old City Publications, 2012), 35。另參林前5:8。

[13] Depths of the Torah（FFOZ, 2017）, 551。

[14] 驢是動物中的僕役，跟僕人的角色相似。參賽1:3；亞9:9。另參創22:3、49:11；出4:20。

[15] 參出32:9、33:3、5、34:9；申9:6、13。

[16]上帝要亞伯拉罕獻上他獨生兒子以撒作為燔祭，當亞伯拉罕遵照上帝的吩咐，要殺以撒的時候，天使阻止了他，最後亞伯拉罕獻上一頭公羊代替了以撒。這事既證明了亞伯拉罕因著對上帝的愛而有的信心行動，也反映出以撒因著對父親的順服而甘願犧牲自己（參創22:1-18）。該段的詳細內容可參本網頁〈創世記18:1-22:24的討論問題摘要〉（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