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摩西之歌並摩西與耶書亞的事奉

「安息日研經坊」（2018-09-15）五經中的耶書亞（申命記32:1-34:12）問題討論摘要（44）（作者：Ada Lui）

圖為「摩西之歌」（「側耳歌」 הַאֲזִינוּ‬ Haazinu）的手抄本；攝於耶路撒冷洛克斐勒博物館；© Herbert Chan/Beit Midrash Yeshua

摩西按照上帝的吩咐，在臨死前寫了一篇歌（申32:1-43）傳給以色列民，試論述當中的主題和屬靈意義。另外，試討論耶書亞（耶穌）和摩西兩人事奉的性質是否一致。

摩西之歌

在上一段經文，上帝吩咐摩西：「現在你要寫一篇歌，教導以色列人，傳給他們，使這歌見證他們的不是。」（31:19）所說的「不是」是指當子民進入迦南地之後，就會隨從外邦神行邪淫，離棄上帝，違背與祂所立的約。上帝會因此把許多禍患災難臨到他們身上，而當他們唸誦這篇歌時，就會醒悟原來在他們還未進入應許之地以先，他們所懷的意念上帝早已經知道。也就是說，這篇歌會印證他們往後所經歷的事情，正正就是這篇歌所描述的境況。

申32:1-43就是摩西所寫的這篇歌，雖然其寫作目的是要見證子民的不是，但其實也包含著上帝給子民的盼望。我們大致可以把這篇歌分為六個段落：

1. 前言：召喚天地作證人（32:1-2）

這篇歌的第一個段落，是摩西召喚天和地來做證人：「諸天哪，側耳，我要說話；願地也聽我口中的言語。」（32:1）事實上，在申30:19，摩西也曾經召喚天和地做證人，這大概是因為摩西不久就要離世，不能親眼看見子民日後悖逆耶和華的事，但天和地卻能見證現在摩西所說的句句屬實，是最合適的證人。這句開場白使這篇歌的情景如同在法庭上進行的一場聆訊，摩西以控方身分（代表上帝）開始讀出結案陳詞。「我的教訓要淋漓如雨；我的言語要滴落如露，如細雨降在嫩草上，如甘霖降在菜蔬中。」（32:2）摩西用了雨、露來分別形容他的教訓和言語。雨從天而降，正如摩西所要教導子民的，也是從上帝而來；雨能滋潤大地，使草木菜蔬生長，上帝的言語也能滋潤人心，使人的靈命成長。[1]

2. 雙方：上帝誠實無偽，子民乖僻彎曲（32:3-6）

第二個段落是介紹上帝以及背約的以色列。摩西以父親與兒女來形容上帝與子民的關係，作為父親的上帝把以色列買來歸自己，又建立她；上帝就像磐石[2]，祂「作為完全」、「誠實無偽」、「公義正直」，但作為兒女的以色列卻「乖僻彎曲」、「行事邪僻」、「愚昧無知」。摩西指責以色列民完全沒有履行在這份關係裏應盡的本分。

3. 回顧歷史：上帝對子民的拯救和愛護（32:7-14）

第三個段落的對象是日後那些世代的子民，他們雖然不像第一代以色列民能親身經歷上帝的拯救和大能的作為，但透過自己的父親或長老的憶述，就可以回顧那些事。摩西用了四種角色去形容上帝對子民的眷顧：1) 上帝在萬民中揀選了以色列，要作他們的上帝，把以色列當作是自己的產業[3]，又為著以色列的緣故定立列國的疆界；2) 上帝成為子民的保障，在曠野荒涼之地，祂保護子民免受傷害，如同是「保護眼中的瞳人」；3) 上帝如老鷹教導雛鷹飛翔般去教導以色列，使他們能展翅上騰；4) 上帝如同牧者那樣供應子民的需要，使他們得吃上好的食物（土產、蜜、油、奶、葡萄酒）。

4. 斥責子民背道：子民離棄上帝，敬拜別神，觸動上帝的怒氣（32:15-18）

這個段落跟上一個段落有個很大的落差，上一段描述到上帝是多麼的珍視以色列人，但他們卻反過來輕視上帝。摩西在這一段用了「耶書崙」來指以色列，「耶書崙」的意思是「正直」[4]，藉此諷刺以色列的毫不正直[5]。她因為得到上帝的眷顧而健壯，卻反過來輕看上帝，去敬拜其他素不認識的神，忘記了拯救她的上帝，惹動了上帝的怒氣。

5. 懲罰：上帝降禍給子民，趕散他們；上帝也會報應子民的敵人（32:19-38）

第五個段落是最長的一段，由於子民拜偶像，招致上帝的怒火，上帝就用外邦人來懲罰以色列民，使他們遭受禍患，包括饑餓、被野獸撕裂、被刀劍所殺，最後甚至被趕散。在以色列的歷史裏，自從他們進入迦南地之後，拜偶像的情況一直存在，即使上帝以外邦人來懲罰子民，他們心裏依然愚昧，非但不回轉，拜偶像的問題反而越來越嚴重，先知書也曾多次斥責子民的罪[6]。上帝本要把以色列民「從人間除滅」，但為免仇敵自以為以色列被除滅是出於他們自身的能力（或以色列的上帝無能），於是在敘述上帝懲罰以色列之後，便筆鋒一轉，開始提到上帝怎樣對付以色列的仇敵，為子民伸冤。換言之，上帝為著自己的名而不再追討子民的罪到底[7]。

6. 恢復：上帝最終會潔淨祂的地，救贖祂的子民（32:39-43）

第六個段落有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就是上帝的自我宣告：「我，惟有我是上帝；在我以外並無別神。我使人死，我使人活；我損傷，我也醫治，並無人能從我手中救出來。我向天舉手說：我憑我的永生起誓：我若磨我閃亮的刀，手掌審判之權，就必報復我的敵人，報應恨我的人。」（32:39-41）正如上帝所說，子民所懷的意念祂早已知道，上帝既會因為子民的背道而懲罰他們，但同樣會醫治子民所受的傷。祂雖然容讓仇敵攻擊子民，使他們飽經災禍，但祂同樣會為子民報應那些敵人。這篇歌的最後部分是上帝要子民與祂一同歡呼[8]，因為上帝最終會「伸他僕人流血的冤，報應他的敵人，潔淨他的地，救贖他的百姓。」（32:43）

摩西將這篇歌的一切話說給百姓聽之後，就對他們說：「我今日所警教你們的，你們都要放在心上；要吩咐你們的子孫謹守遵行這律法上的話。因為這不是虛空、與你們無關的事，乃是你們的生命；在你們過約旦河要得為業的地上必因這事日子得以長久。」（32:46-47）雖然這篇歌好像很嚴厲，但摩西最終的目的並不是要子民感到絶望，反之，是要給他們盼望；摩西要他們謹記，只要他們願意回轉，再次遵行上帝的律法，他們在上帝所賜的地業上，仍然可享平安的日子。也就是說，上帝仍然會作他們的上帝。

摩西和耶書亞（耶穌）

申命記34章記載了摩西的死。耶和華吩咐摩西上尼波山（參32：48-49），並在摩西離世前對他說：「這就是我向亞伯拉罕、以撒、雅各起誓應許之地，說：『我必將這地賜給你的後裔。』但現在我使你眼睛看見了，你卻不得過到那裏去。」（34:4）接著經文提到「以後以色列中再沒有興起先知像摩西的。他是耶和華面對面所認識的。」（34:10）這大概是指直到申命記成書為止，也還未有像摩西那樣的先知出現，因為申命記18章曾記載耶和華的確會在以色列中興起一位先知像摩西：「耶和華──你的上帝要從你們弟兄中間給你興起一位先知，像我，你們要聽從他。」（18:15）「我必在他們弟兄中間給他們興起一位先知，像你。我要將當說的話傳給他；他要將我一切所吩咐的都傳給他們。」（18:18）

我們從新約聖經得知，這位像摩西的先知就是耶書亞[9]。摩西是猶太人最尊崇的老師，他把上帝的律例誡命典章傳給以色列人，然而按著耶書亞所說：「你們如果信摩西，也必信我，因為他書上有指著我寫的話。」（約5:46）意思是，有關耶書亞的事，其實早就記載在摩西五經裏了。事實上，從耶書亞與摩西的出生以至他們怎樣被上帝使用，我們的確能從中找出許多平行之處[10]。但因篇幅所限，筆者在這裏只引用耶書亞自己所說的這句話：「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裏去。」（約14:6）來把他們兩人事奉的共通之處做對照，並以此作為我們查考「五經中的耶書亞」的總結：

綜合以上所言，上帝使用摩西去拯救以色列民，為的是要帶領祂的子民進入應許之地；耶書亞拯救我們脫離罪的轄制，也是為要帶領我們進入天國。這應許之地正好預表著天國，它並不是一個地域上的領土，而是包含著這些元素：1) 一群被分別出來的聖潔子民；2) 他們擁抱上帝的律法；3) 他們活出一個正直的生命；4) 他們尊上帝為王。 

結語：認識摩西之歌並摩西與耶書亞的事奉

上帝藉著揀選一個地上的民族，以及使用祂的僕人摩西，來彰顯祂自己的屬性和能力，並祂最終要與人親近的心意；雖然這個民族常常背約，離棄上帝，不持守他們與上帝所立的約，但上帝依然堅立祂與亞伯拉罕所立的約。祂差耶書亞來到地上，就是要完成祂這份終極的心意。所以，摩西和耶書亞的事奉性質是相同的！而上帝也是那位從舊約到新約都不變的上帝，祂是信實和滿有恩典的，只要我們願意努力，專心一意的跟隨祂，祂必保守我們，在各樣艱難中拯救我們。正如祂的自我宣告：「我，惟有我是上帝；在我以外並無別神。我使人死，我使人活；我損傷，我也醫治，並無人能從我手中救出來。」（申32:39）

盼望我們每一個耶書亞的信徒都以全人、全心、全意去回報那位愛我們的上帝，作一個忠心的僕人，直等到見主的面，在永恆的國度裏與主同享福樂。阿們。 

[1] 以賽亞先知也曾經用「雨」來比喻上帝的話，強調上帝的話語一出，決不落空。「雨雪從天而降，並不返回，卻滋潤地土，使地上發芽結實，使撒種的有種，使要吃的有糧。我口所出的話也必如此，決不徒然返回，卻要成就我所喜悅的，在我發他去成就的事上必然亨通。」（賽55:10-11）其中「降」這個動詞的希伯來文是 יֵרֵד֩ （Yereh），與「律法」תּוֹרָ֖ה （Torah）的字根相同，這兩個動詞都跟上帝賜下的話語有關（參申32:2），同樣是能讓人得生命。

[2] 在申命記32章，摩西六次以「磐石」來比喻上帝的工作：作為完全（32:4）、從中得滋潤如蜜（32:13）、拯救子民（32:15）、但被子民輕忽（32:18）、把以色列交給仇敵（32:30）、無別神可與之相比（32:31）。耶書亞也曾以「石頭」來比喻自己，「匠人所棄的石頭已成了房角的頭塊石頭」（太21:42；詩118:22。另參賽8:14，28:16）。保羅更直接指耶書亞就是那「靈磐石」，「也都喝了一樣的靈水。所喝的，是出於隨著他們的靈磐石；那磐石就是基督。」（林前10:4）

[3] 參出19:5「如今你們若實在聽從我的話，遵守我的約，就要在萬民中作屬我的子民，因為全地都是我的。」

[4] 以「耶書崙」來指以色列，在聖經裏只有四次，其中三次都是出現在申命記（申32:15，33:5，33:26）；另一次是以賽亞書44:2。

[5] Jeffrey H. Tigay, Deuteronomy, The JPS Torah Commentary (Philadelphia: Jewish Publication Society, 1996), 306.

[6] 參王上18章；例如：賽44:9-20；耶2:28；結6:13。

[7] 在十二探子事件上，子民因不信而惹上帝發怒，上帝本要把他們滅絕，使摩西成為大國，但摩西為子民求情，說：「如今你若把這百姓殺了，如殺一人，那些聽見你名聲的列邦必議論說：『耶和華因為不能把這百姓領進他向他們起誓應許之地，所以在曠野把他們殺了。』」（民14:15-16）摩西求情的理據同樣是上帝不應讓自己的名聲受損而滅絕以色列人。

[8] 一般聖經的中英文譯本都是根據馬所拉抄本，把申32:43的上部分譯作「Rejoice, O nations, with his people …….」但根據死海古卷，這部分的譯文是「Rejoice with him, O heavens; bow down to him, all gods」（中文可譯：諸天啊，要與主一同歡呼；眾神明，都要向上帝屈膝跪拜）。因這篇歌亦是以「諸天」作起首，所以死海古卷的譯本更有首尾呼應的效果。

[9] 約1:45「腓力找著拿但業，對他說：「摩西在律法上所寫的和眾先知所記的那一位，我們遇見了，就是約瑟的兒子拿撒勒人耶穌。」；太17:5「說話之間，忽然有一朵光明的雲彩遮蓋他們，且有聲音從雲彩裏出來，說：『這是我的愛子，我所喜悅的。你們要聽他！』」

[10] 參本機構網上文章〈申命記1:1-3:22問題討論摘要〉。

[11] 「永生」的希臘原文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