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來文(8)טוֹב Tov 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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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來文(8)טוֹב Tov 善、好 — Herbert Chan 

(圖為「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by Johann Wenzel Peter [Public domain])

טוֹב Tov是一個希伯來文形容詞,基本的意思是「好」、「美善」、「良善」,並可按上下文而解作「容貌美麗」、「恰當」、「有益」、「可喜悅」、「令人愉快」等等[1](其語義正如英文字good一樣)。它在《舊約聖經》裏出現近500次,是一個非常普遍的用詞。它的意思看似簡單,卻有著極為重要的屬靈含義。

創1:3 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創1:4 上帝看光是好的(טוֹב tov),於是上帝就把光和暗分開。《和修》

在《聖經》裏 טוֹב tov一詞首次出現是在《創世記》第一章,有關上帝用祂的話語來創造萬有。第一日,當光按著上帝的吩咐出現,祂就看光為「好」(טוֹב tov),又把光和暗分開。這讓我們明白上帝有祂自己的標準,祂會決定甚麼是「好」(טוֹב tov)。在第二日的創造裏,「好」(טוֹב tov)一詞並沒有出現,因為上帝只是把水上下分開,但有關水的工作還未完成;在第三日上帝再把水左右分開,露出乾地時,上帝才說「好」(טוֹב tov)(1:10),可見當事情完全按照上帝的話達成,上帝才會看之為「好」(טוֹב tov)。而由於第三日上帝繼續使地生長出植物、結出果子並包著核(已具備繁殖的功能,達致上帝要萬物「繁殖增多、各從其類」的目的),因此祂再次說「好」(טוֹב tov)(1:12)[2]。到了第六日,當一切都按著祂的話而完全達成,祂更說「看哪,都非常好(ט֖וֹב מְאֹ֑ד tov meod)!」(1:31)這樣,在六日的創造過程裏,上帝不但用祂的話語來作成創造的工,更釐定出祂看事物的一套原則:「好」(טוֹב tov)與「不好」(לֹא־טוֹב lo tov)的標準是由上帝來決定的,而上帝眼中的「好」就是事情能夠按照祂的話而達成,否則就是「不好」。

創 2:9 耶和華上帝使各樣的樹從土地裏長出來,可以悅人的眼目,好(טוֹב tov)作食物。園子當中有生命樹和「知善惡的樹(עֵ֕ץ הַדַּ֖עַת ט֥וֹב וָרָֽ etz hada’at tov vara)」。

創 2:16 耶和華上帝吩咐那人說:「園中各樣樹上所出的,你可以隨意吃,

創 2:17 只是「知善惡的樹(עֵ֗ץ הַדַּ֙עַת֙ ט֣וֹב וָרָ֔ע etz hada’at tov vara)」所出的,你不可吃,因為你吃它的日子必定死!」

上帝把人安置在伊甸園裏,並以祂的標準來定出「好」與「不好」的食物。祂說園中所有樹上的果子,都好(טוֹב tov)作人的食物(2:9),不過,人卻不准吃知善惡樹的果子,否則會死亡(2:17)。「知」(דַּ֖עַת da’at)在原文的意思並不單指頭腦上的認知,更包含從經驗中獲得的智慧和判斷力[3];而「知善惡樹」的「善」在原文中與「好」是同一個詞 טוֹב tov,所以「知善惡樹」(עֵ֕ץ הַדַּ֖עַת ט֥וֹב וָרָֽ etz hada’at tov vara)」的存在[4],其實是意味著人可選擇不按照上帝的標準和吩咐而行,而自行判斷甚麼是「好」、甚麼是「不好」(所以《和合本》翻譯為「分辨善惡」也不無道理)。可是,原本能決定「好」與「不好」的就只有上帝,而當人以為自己也可以「像上帝一樣」有智慧去定「好」與「不好」時,人就陷入一個墮落的邊緣了。

創 3:4 蛇對女人說:「你們不一定死(原文直譯『你們一定不死』);

創 3:5 因為上帝知道,你們吃的日子眼睛就開了,你們就像上帝一樣知道善惡(יֹדְעֵ֖י ט֥וֹב וָרָֽע yod’ei tov vara)。」

創 3:6 於是女人見那棵樹好(טוֹב֩ tov)作食物,又悅人的眼目,那樹令人喜愛,能使人有智慧,她就摘下果子吃了,又給了與她一起的丈夫,他也吃了。

創 3:7 他們二人的眼睛就開了,知道自己赤身露體,就編織無花果樹的葉子,為自己做成裙子。

傳統上我們會把蛇看作撒但的化身,加上撒但被稱為是說謊者之父(約8:44),以致我們往往會假設蛇一定是以謊話來欺騙女人,使她違反上帝的吩咐。然而,當夏娃和亞當吃過知善惡樹的果子後,他們果然沒有即時死亡[5],甚至立時知道得更多(知道自己是赤身露體)。所以,當時蛇所說的未必盡是謊言(撒但慣用似是而非的話語去蒙騙人;參徒5:3、林後11:14),牠說「你們就像上帝一樣知道善惡(יֹדְעֵ֖י ט֥וֹב וָרָֽע yod’ei tov vara)」或許千真萬確(上帝也如此說;參3:22),但問題在於牠以這句話去引誘人違反上帝的吩咐,讓人誤以為能像上帝一樣知道善惡,可以憑自己的知識去判斷甚麼是「好」和「不好」,不再跟隨上帝的標準,是對人來說的一件「好」事。

正因為上帝在創世時已定下了好與不好的標準,所以當亞當和夏娃想透過違背上帝的吩咐這個「不好」的途徑去擁有上帝知善惡的能力(自定「好」和「不好」的標準)時,他們的標準就與上帝的標準產生衝突了:上帝認為好的,人卻以為不好,但上帝認為不好的,人卻偏偏看為好!而3:6告訴我們這種情況真的出現了,上帝沒有看為好(טוֹב tov)作食物的,人卻自行判斷為好(טוֹב tov),更列出許多理由(悅人眼目、令人喜愛、使人有智慧等等),試圖合理化自己背叛上帝去吃禁果的選擇。自他們吃了那果子,亞當和夏娃的罪性(違背上帝的旨意)就生根成長,他們繼續根據自己的知識和標準去定「好」與「不好」,於是,他們就按所知的,定赤身露體為「不好」(創3:10-11),並選擇去逃避上帝;而面對上帝時,又互相推卸責任,不肯承認自己的錯。這就成為以後人的罪性――自行決定何時聽從上帝、何時不聽從,各人只行自己眼中看為好(טוֹב tov)的事。

從《創世記》往後的經文可見,亞當和夏娃的後代因為繼續選擇行自己眼中看為好(טוֹב tov)的事,而傷害了身邊的人(該隱殺亞伯;參創4),世界到處充斥著強暴(在挪亞時代,地上的罪惡很大;參創6:5),也傷了上帝的心(耶和華後悔造人、心中憂傷;參創6:6)。即使洪水過後,上帝揀選亞伯拉罕、以撒、雅各去重新開始,但當祂的百姓以色列民被建立後,他們卻依舊不斷任意而行、偏行己路。直至主耶書亞(耶穌)降生為世人贖罪,並展現出一個完全按照上帝的話而活的生命,不堅持自己與上帝為同等,反而倒空自己,存心順服,以至於死(腓2:6-8),人要擺脫罪性才真正有一個出路。可是,今天我們接受了主的救恩之後,是否有真的努力去脫離舊我的罪性,追求效法耶書亞的榜樣,不再堅持行自己眼中看為好(טוֹב tov)的事,而更多去學習按照主的吩咐而行嗎?

求聖靈幫助我們學習順服、不以血氣行事,使我們有耶書亞那種常常專注要行出天父眼中看為好(טוֹב tov)的心志,好讓我們的生命漸漸在上帝的眼中被看為「好(טוֹב tov)」,甚至「非常好(ט֖וֹב מְאֹ֑ד tov meod)」!阿們。

 


[1] 參條目טוֹב,HALOT、TWOT、NIDOTTE。

[2] 因此,猶太人在傳統上會選擇把婚禮安排在星期二,即從星期日(第一日)起計的第三日這個雙「好」之日。另參《巴比倫塔木德》〈婚約〉,b. Ketubot 1:1 I7 [3B]。

[3] 參條目דַּעַת da’at,HALOT、TWOT、NIDOTTE。

[4] 或許會有人質疑為甚麼上帝要安設這棵樹在園子裏,以致人受試探而犯罪,然而這棵樹的作用不但代表著人可以用自由意志去作出選擇,更可以用來證明人對上帝的忠心和順服,並讓人知道自己所做的在上帝眼中是好還是不好。所以,如果這棵樹從不存在,人就無需行使自由去選擇是否聽從上帝,也無從表達人對上帝的忠心和順服,繼而無從知道何謂上帝眼中的好與不好(或美善與邪惡,喜悅與不喜悅)。

[5] 或許我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理解上帝對亞當說的這個警告:「因為你吃它的日子必定死」(創2:17)。伊甸園裏的生命樹代表「生命」,所以當亞當和夏娃因違反上帝的吩咐而被趕出伊甸園的那刻,就等於他們再也吃不到「生命」樹的果子(上帝甚至命基路伯守住那條往生命樹的路;參創3:24),也就意味著他們的生命將「必定死」。然而上帝對亞當的警告,卻被蛇刻意曲解成「你們一定不死」(原文直翻;《和合本》、《和修》把創3:4這句話翻譯為「你們不一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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