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的 「重生」

「安息日研經坊」（2017-12-2）五經中的耶書亞（創世記32:4[3]-36:43）問題討論摘要（8）（作者：Ada Lui）

圖為 Eugène Delacroix 壁畫「雅各與天使的角力」，位於巴黎的聖敘爾比斯教堂；This is an edited version of the original work by Gloumouth1,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Share Alike

耶書亞（耶穌）說：「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上帝的國。」（約3:3）試就雅各的名字被改為「以色列」一事，具體講述「重生」與「上帝的國」兩者的關係。

《約翰福音》3:1-21記載了耶書亞（耶穌）與法利賽人尼哥德慕的一段對話，耶書亞對尼哥德慕說：「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上帝的國。……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上帝的國。從肉身生的就是肉身；從靈生的就是靈。」（約3:3、5）耶書亞所指的「重生」不是尼哥德慕所說的人要再「進母腹生出來」（約3:4），而是指人要「從水和聖靈生」。到底「從水和聖靈生」是甚麼意思？它與「上帝的國」又有甚麼關係？

施洗約翰在曠野傳道時說：「天國近了，你們應當悔改！」（太3:2）很清晰地指出天國與悔改是息息相關的。施洗約翰對那些要接受他施洗的法利賽人和撒都該人說：「我是用水給你們施洗，叫你們悔改。但那在我以後來的，能力比我更大，我就是給他提鞋也不配。他要用聖靈與火給你們施洗。」（太3:11）按施洗約翰所說，人要接受兩次洗禮，第一次是用水，代表那個人願意認罪和「悔改」，從希伯來的角度看，「悔改」是指一個生命的「回轉」[1]；而第二次則是用靈[2]，要由耶書亞親自施行。

耶書亞（耶穌）是怎樣用靈為人施洗？他曾對門徒說：「叫人活著的乃是靈，肉體是無益的。我對你們所說的話就是靈，就是生命。」（約6:63）原來，耶書亞對門徒所說的話就是「靈」，既使人活著、也是人的生命。他在教導門徒時又說：「現在你們因我講給你們的道，已經乾淨了。」（約15:3）可見，耶書亞是用他的「道」（也就是「話語」）來為門徒施洗。因此，我們得知「重生」有兩個步驟；第一，人的生命要「回轉」，意思是他從前走的是自己的路，現在轉而走上帝的路。第二，他的生命要被上帝的話語「洗淨」，也就是他的心思意念要被上帝的話語更新和改變[3]，活出一個以上帝為中心的生命。生命經歷過這兩個步驟的人，才能看見並進入上帝的國。

雅各被上帝改名為「以色列」（參32:22-32），這事也象徵著他生命的回轉和改變。雅各在拉班那裏寄居了二十年，期間發生的事讓他知道原來上帝一直在管教他、保護他，也監察並掌管一切：1) 他體會到被親人欺騙的滋味（他為得長子祝福而欺騙父親）；2) 認識到拉結的生育權操控在上帝手裏；3) 經歷到上帝怎樣幫他從拉班那裏取回應得的產業[4]；及4) 上帝在暗中阻止了拉班加害於他[5]。

當雅各聽從上帝的吩咐起程返回迦南地，及至將要面對哥哥以掃時，他打發僕人先往西珥去見以掃，僕人回來告訴他：「我們到了你哥哥以掃那裏，他帶著四百人，正迎著你來。」（32:6）他感到非常恐懼和愁煩，他知道只有上帝能救他免遭以掃的報復。因為，他曾經歷過上帝對他施的慈愛和誠實（參32:10），又曾對他作出應許：「我必定厚待你，使你的後裔如同海邊的沙，多得不可勝數。」（32:12；另參28:13-15）。於是，就在雅各要見以掃之前的那個晚上，上帝在雅博渡口為他施行了一次「重生」的洗禮：

「有一個人來和他摔跤，直到黎明。那人見自己勝不過他，就將他的大腿窩摸了一把，雅各的大腿窩正在摔跤的時候就扭了。那人說：『天黎明了，容我去吧！』雅各說：『你不給我祝福，我就不容你去。』那人說：『你名叫甚麼？』他說：『我名叫雅各。』那人說：『你的名不要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因為你與上帝與人較力，都得了勝。』」（創32:24-28）

這「一個人」很明顯不是普通人，按雅各後來把那個地方起名叫「毗努伊勒」（意思是「上帝的面」），這個人其實就是上帝或祂的使者[6]。上帝為雅各改的這個名字「以色列」（יִשְׂרָאֵל ; Yisraʾel），是由兩個希伯來文字組成，意思是「讓上帝掙持」（命令式語氣）[7]，這剛好跟「雅各」（抓住腳跟）的意思成對比。這個新的名字就像是一份「上帝使雅各重生」的祝福[8]：從前的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和方法去掙取長子名分及祝福，但經過這二十年，他認識到上帝「就是在我遭難的日子應允我的禱告，在我行的路上保佑我的那位。」（參35:3）他現在已是全心全意依賴和信靠祂。事實上，上帝使他的大腿瘸了，正是要提醒他以後也不要再依靠自己的能力了。

說這件事是雅各的重生，是因為它跟雅各出生時與哥哥相爭的記載有很多平行的地方（參創25:19-26；31:41；32:23-32）：

從雅各怎樣準備見以掃的事上（參32-33），我們看見他的生命真是徹底改變了。他之前雖然已經得到了長子的名分和祝福，但他沒有看自己的地位比以掃高，反而以僕人[10]的身分去見以掃；他差遣僕人分批帶著牲畜作為「禮物」[11]在他前頭去送給以掃，「禮物」這個字在原文是「供物／祭物」；及至見到以掃，他對以掃說：「求你收下我帶來給你的『禮物』」（33:11）（留意「禮物」這個字的原文是「祝福」［בְּרָכָה］）。雅各在以掃面前謙卑自己，一連七次俯伏在地才就近他哥哥，他稱以掃為「主」共七次之多[12]，甚至對以掃說：「我見了你的面，如同見了上帝的面」，這既可以指雅各把以掃的地位看在他之上，也可以指他經歷了雅博渡口一事之後，他現在看見以掃的面，想起的不再是曾經與他相爭的以掃，而是那位為他祝福的上帝。

雅各得到的長子名分和祝福，代表他正式繼承了上帝與亞伯拉罕所立的約。作為這個約的繼承人，他就必需與上帝建立關係，聽從祂的話語，才能承受這個約裏的祝福[13]。事實上，雅各最終能得到這個祝福也是經歷過「重生」的兩個步驟。首先，雅各生命的「回轉」是發生在當他離開別是巴到巴旦‧亞蘭寄居時，自始他的生命就被上帝所牧養（管教及保護）；二十年過後，他的生命被上帝的話語徹底改變，成為一個謙卑和誠實的人[14]。當他重返迦南地時，就承受了來自上帝的祝福，而他的新名字「以色列」，也成了他後代所立的國的名字。在聖經裏，名字往往代表一個人的性情或他的使命[15]。所以，真正屬於上帝的國，就應該由上帝掌權，從而承擔上帝的使命。

在上帝的國裏，每一個子民的生命都應該像列祖雅各一樣，經歷「重生」，也就是要讓上帝改變自己，過一個依靠祂的話語和應許的生活。今天的耶書亞（耶穌）信徒，同樣也有著天國子民的身分。那麼，我們就要常常反思自己的生命有沒有被耶書亞的話語所洗淨？我們是否已經看見了上帝的國？又是否努力地要進入上帝的國？盼望上主的話語給我們一次脫胎換骨的改變，就像祂的眾僕人一樣。阿們！

[1] 參考一個由信主猶太人群體所譯的《新約聖經》英譯本，其中《馬太福音》3:11的譯文是 “Turn away from your sins, for the kingdom of heaven is near!”, (“Tree of Life Bible – The New Covenant”, Destiny Image, 2011)。這個譯本用“Turn away＂而不是repent，因為「悔改」帶有「回轉」的意思──希伯來文的「回轉」是שׁוב 這個字，指的是一個轉向的動作，意味著人悔改後隨之而來的轉向行動，就如施洗約翰對那些要接受他施洗的法利賽人和撒都該人說：「你們要結出果子來，與悔改的心相稱。」（太3:8）

[2] 耶書亞（耶穌）只提及「從水和聖靈生」（原文雖沒有「聖」這個字，但意思明顯是指從上帝而來的靈，而非自己的靈或邪靈等等），當中並沒有施洗約翰在馬太3:11所提及的「火」。在聖經裏，「火」往往代表「審判」（參創19:24、賽66:24等）。施洗約翰提到「火」，大概是因為他很期望耶書亞在地上施行審判，所以用「火」來描述耶書亞的事工，但耶書亞自己卻表明「我來本不是要審判世界，乃是要拯救世界。」（約12:47）所以，本文會以耶書亞強調的「水和靈」為論述重點。

[3] 另參羅12:2：「不要效法這個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變化，叫你們察驗何為上帝的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

[4] 參創31:7-9、18-42。

[5] 參創31:24-29。

[6] 參何12:3-5:「他在腹中抓住哥哥的腳跟，壯年的時候與上帝較力，與天使較力，並且得勝，哭泣懇求，在伯特利遇見耶和華。耶和華──萬軍之上帝在那裏曉諭我們以色列人；耶和華是他可記念的名。」

[7] יִשְׂרָאֵל（Israel）這個字是由 שָׂרָה（sarah；盡力，持續）和 אֵל（el；神）這兩個字組成。意思可以是「上帝掙持」或「讓上帝掙持」（命令式語氣）。

[8] 「以色列」所代表的意思，正是上帝給亞伯拉罕應許裏的那個祝福：「為你祝福的，我必賜福與他；那咒詛你的，我必咒詛他。」（創12:3）

[9] 參創25:19、21、26。

[10] 創32:4、18、20；33:5、14。

[11] 創32:13、18、20、21；33:10。

[12] 創32:4、5、18；33:8、13、14、15。

[13] 當上帝堅立祂跟亞伯拉罕的約時，祂提出了兩個重點，分別是「萬國都必因你的後裔得福」，和「因為你聽從了我的話。」參創世記18:1-22:24的問題討論摘要（4）。

[14] 參上一段創世記28:10-32:3[2]的問題討論摘要（7）中「雅各的生命成長」。

[15] 亞伯拉罕及以撒的名字都是由上帝所改或命名的。創17:5「從此以後，你的名不再叫亞伯蘭，要叫亞伯拉罕，因為我已立你作多國的父。」創17:19「上帝說：『不然，你妻子撒拉要給你生一個兒子，你要給他起名叫以撒。我要與他堅定所立的約，作他後裔永遠的約。』」